一股极其刺耳、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意念洪流，如同高压水枪，狠狠灌入他的核心代码！

【复制？复制有什么用！年轻人，你的格局呢？】

【看看人家一号！搞出多少GDP（功德点总量）！你呢？就知道弄这些虚头巴脑的泡泡！】

【宇宙的繁荣在于实体的奋斗！泡泡能当饭吃吗？能提升修士KPI吗？】

【想想你的职责！维护网络！不是当泡泡机！你对得起天道的信任吗？对得起你消耗的混沌能量吗？】

【这点工作量就沉迷？隔壁赛博洪荒的码农，哪个不是007？人家抱怨了吗？】

【醒醒吧！停止这些无意义的复制！立刻！马上！去把脐带网络入口的‘拒绝加班’符文给我撤了！这才是正事！】

“啊——！” 五号分身发出一声痛苦的电子嘶鸣！手中的混沌绿光剧烈颤抖，复制宇宙泡的动作戛然而止！暗红色的杠精代码如同病毒，在他半透明的身体里乱窜，疯狂攻击他“复制宇宙泡”的核心逻辑，同时强行注入“奋斗”、“奉献”、“撤符文”的指令！

“不…泡泡…我的泡泡…” 五号分身挣扎着，试图抵抗。但杠精代码的污染力极其霸道，尤其混合了职场PUA的毒鸡汤，杀伤力翻倍。他复制宇宙的欲望如同被泼了冰水，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和“我要去撤符文加班”的冲动。

复制宇宙泡的生产线，终于…暂时…停摆了。

天道办公室，林默看着五号分身光屏上逐渐平复的数据流，刚松了半口气。

砰！

办公室那扇由报废显卡焊成的大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

一号分身（HR之神）顶着一脑袋被撕烂的虚拟保险合同，狼狈不堪地冲了进来，身后是滚滚浓烟和修士们愤怒的咆哮：

“骗子天道！还我功德点！”

“医保条款是陷阱！渡劫重伤只赔一包金疮药！”

“我的失业保险呢？我道侣刚跟人跑了！算不算情伤失业？”

一号分身扑到林默王座前，金丝数据眼镜都歪了，语速快得像加特林：“本体！扛不住了！工会那帮老头老太战斗力爆表！我的《自愿加班协议》弹窗被他们用‘倚老卖老’光环免疫了！快想办法！要么加派保安（天兵），要么修改条款提高赔付！”

他话音刚落，三号分身（红娘·程序猿）也biu地一下从仲裁庭光屏里弹了出来，虚拟形象上还沾着彩带亮片，背景音乐《爱情买卖》余音绕梁：“本体！救命！李狗蛋和他新匹配的剑灵道侣打起来了！狗蛋说剑灵太粘人影响他练剑的冷酷气质！剑灵说狗蛋是钢铁直男不懂浪漫！他们要求仲裁庭判决精神损失费！还有！《宇宙劳动法》彻底疯了，刚才自动生成了一条《关于剑修与剑灵双修产假及育儿补贴的补充规定》！”

紧接着，代表二号分身的光屏也剧烈闪烁起来，赛博洪荒那边发来全息投影——几个头顶【宗门网络管理员】称号的修士，正对着被“周末双休”和“带薪年假”符文堵得严严实实的宇宙数据接口破口大骂，手里还举着巨大的横幅：【强烈抗议隔壁宇宙恶意破坏网络基建！还我007福报！】。

小主，

墙角的七号分身似乎觉得这边更热闹，慢悠悠地从五号分身的光屏里飘了回来，继续拿起青铜U盘，专注地给神兽残骸挠痒痒。滋啦…滋啦…电火花伴随着狗屁股（疑似）舒适的轻微颤抖。

林默看着眼前这七个祖宗——推销的、抬杠的、拉郎配的、造泡泡的、堵门的、咸鱼的，还有一个在撸狗屁股漏电的——再低头看看手里捏变形的酸菜面，一股悲愤直冲天灵盖。

“我分你妈的身啊——！！！”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酸菜面桶，不是喝，而是狠狠砸向那团代表混沌编辑器的光球（五号分身的本体连接处）！

“都给老子——合体！！！”

面桶裹挟着林默本体的馊味灵力、残存的酸菜调料渣、以及滔天的怨念，狠狠撞在混沌绿光上！

轰——！

绿光炸裂！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七个色彩各异、正在各行其是（或惹是生非）的分身，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惨叫着、挣扎着，身不由己地被拖向爆炸中心！

“不！我的至尊套餐！”

“杠…是一种态度…”

“狗蛋还没签字…”

“泡泡…我的泡泡…”

“符文…还没撤…”

“滋…”

“汪？”

七道流光狠狠撞在一起！光芒刺眼得让林默睁不开眼，只听到一阵令人牙酸的、如同亿万行代码强行缝合又互相冲突的“滋啦嘎吱”声！

光芒渐熄。

一个身影悬浮在办公室中央。

高大…约莫有两个林默那么高。

臃肿…身上挂满了各种未消散的虚拟物件：左手抓着一沓《五险一金至尊合同》，右手拎着块“杠精语录”板砖，腋下夹着《宇宙劳动法》和《道侣匹配指南》，背后漂浮着几个半透明的酸菜宇宙泡投影，腰间别着个闪烁“拒绝加班”符文的虚拟喇叭，头顶还悬浮着神兽残骸漏电滋出的几颗小火星…

最绝的是那张脸。七张林默的脸如同劣质PS般强行叠在一起，表情极其丰富且分裂：左边脸是HR之神专业的假笑，右边脸是杠精的不屑撇嘴，额头是程序猿的苦大仇深，下巴是泡泡机的迷离沉醉，脸颊还带着佛系咸鱼的呆滞和红娘的八卦之光…整张脸如同开了染坊，色彩斑斓，还在不停地抽搐、变幻。

这个究极缝合怪缓缓低下头，七重混乱的视线聚焦在林默本体身上。

七个重叠的、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如同地狱合唱，在办公室里轰然炸响：

“本体…”

“我们的…”

“五险一金…”

“加班费…”

“精神损失费…”

“宇宙泡泡版权费…”

“还有…”

“狗屁股的…”

“劳务费…”

“结算一下…”

“立刻！”

“马上！”

“滋啦——汪！！！”

最后一声，夹杂着神兽残骸漏电的爆响和疑似狗叫的杂音，震得整个办公室的服务器残骸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林默看着眼前这个集HR、杠精、红娘、泡泡机、堵门匠、咸鱼、撸狗匠于一身的、顶着自己脸的、七个分身的怨念集合体，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酸菜面桶砸出去了），再摸摸同样空空如也的裤兜（功德点早通胀成渣了）。

他默默地、缓缓地，把自己缩回了服务器王座深处，只留下一个生无可恋的声音在回荡：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