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黑剑,剑身上竟然被崩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剑身内蕴含的残缺法则之力都受到了震荡,更可怕的是,一股诡异的、带着寂灭和时间侵蚀双重属性的刀意,正如同跗骨之蛆般钻入他的经脉,疯狂破坏着他的生机。
“咳…咳咳…好…好诡异的刀…好小子。”
黑煞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充满了惊骇、愤怒和更深的杀意,此子断不可留!
仅仅是宗师境中期,领悟了如此诡异的领域雏形,就能伤到他这个超凡境中期,若让他成长起来…后患无穷。
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侵入体内的诡异刀意,狰狞地盯着远处蜷缩在泥泞中、似乎已经失去意识的江念,一步步踉跄着走了过去。
“能伤到老夫…你足以自傲了!现在…给老夫去死吧!”
黑煞举起布满裂纹的黑剑,暗紫色的剑芒再次吞吐,带着终结一切的杀意,刺向江念的心脏。
“去死?杀我的人,真是有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平淡、嘶哑、带着几分醉意和漫不经心的声音,突兀地在黑煞身后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黑煞耳边炸响,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冰冷刺骨的致命危机感再次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脊椎。
他甚至没感觉到任何气息的接近,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黑煞刺向江念的剑势猛地僵住,他如同生锈的机械般,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转过身,脸上充满了极度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声音都变了调:“谁?!是…是谁?!”
只见在他身后几步之外,一个身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
他戴着一顶破旧的斗笠,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
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沾满油渍和酒痕的灰色布衣,身形瘦削,腰间挂着一个黄皮酒葫芦,他的腰间悬挂的一柄刀,刀鞘破破烂烂,布满了划痕和污渍,毫不起眼,仿佛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来的。
然而,当黑煞的目光落在那柄刀上时,心脏却骤然停止了跳动,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瞬间淹没了他。
斗笠男子似乎没听到黑煞的质问,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用一种极其随意的姿势,握住了腰间那破旧刀鞘的刀柄。
锵——!
一声清越悠长的刀鸣,仿佛龙吟九霄,瞬间压过了雨声,响彻整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