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萧弋远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云深……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江念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他忍着脸上的剧痛,快速将墟渊城灾难爆发时,萧云深如何为了断后,用一招寂灭一切的剑法无往生与高阶异兽牛魔同归于尽,自己如何在暴雨中为他垒起简陋石冢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他着重描述了那一招的气息,与他所学的阎魔刀诀核心无往生何其相似。
萧弋远踉跄着后退一步,手中的酒葫芦“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残余的酒液汩汩流出,渗入焦土。
他高大的身躯佝偻下来,斗笠下的脸庞被阴影笼罩,只有肩膀在微微颤抖。过了许久,他才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低沉呜咽,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苍凉。
“……死了……真的死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
“原来…他在这里…原来他……也学了无往生……”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江念,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求证:“他…走得……像个英雄吗?”
江念重重点头,眼神肃穆:“他挡在我们前面,用命换来了其他人撤退的生路。他做到了他想做的,他……是个英雄!”
“英雄…呵呵…英雄……”
萧弋远惨笑着,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滑落。
“他从小就想要当英雄...当狗屁的英雄!老子宁愿他做个贪生怕死的废物!只要他活着!活着啊……”
巨大的悲痛如同潮水将他淹没,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神境刀客,此刻在儿子的死亡消息面前,脆弱得如同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萧弋远才勉强平复了一些。
他捡起地上的酒葫芦,狠狠灌了几口,辛辣的液体似乎暂时麻痹了那蚀骨的痛。
他看向江念,眼神复杂无比:“带…带我去看看他…看看那个傻小子……最后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