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仪器屏幕上一条剧烈波动的、并非标准能量反应的曲线,
“体内能量场极度紊乱,峰值异常但无法稳定调用,更像是…某种病变或者能量反噬造成的创伤后遗症?总之,不符合觉醒者特征,判定为:普通幸存者,身体存在未知能量紊乱隐患。”
“病变?那就是个残次品咯?”
壮硕男子名为朱诉,乃是高三的校霸,江念略有耳闻,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他抱着胳膊,下巴微抬,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王队,这种连种子都算不上的废物,带回去也是浪费基地的口粮和床位吧?安城都烂透了,捡个病秧子回去干嘛?”
刚觉醒的他觉得自己已是佼佼者,自觉高人一等。
自己的小弟瘦猴立刻附和:“就是就是,朱哥说得对!看他那衰样,站都站不稳,别半路死在车上还晦气!”他毫无觉醒,却因攀附朱诉而自觉有了靠山。
至于旁边的那名眼镜女孩,名叫谢梳梳,乃是安城一中有名的校花,她被朱诉粗暴的话语吓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离朱诉远了些,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满身血污、眼神空洞的江念,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说话。
江念回过神,从地府门口绕了一圈回来的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被称为“王队”的中年男人乃是小队队长王队长,他缓缓从濒死的暴虎咽喉中抽出那杆沉重的长枪。枪尖带出一溜暗红的血珠,滴落在琉璃化的地面上,发出嗤嗤的轻响。
他看也没看地上抽搐的巨兽,手腕一抖,枪尖残留的污血被无形的力量震散,土黄色的枪芒内敛。他转过身,目光如同沉稳的山岳,扫过朱诉和瘦猴,那眼神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厚重威压,让两人嚣张的气焰瞬间一窒。
“守望者的信条是什么?”王队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沉稳有力。
“…守望相助,薪火相传。”刚才操作仪器的队员立刻肃容回答。
王队长的目光落在依旧呆立原地、如同被抽走魂魄般的江念身上,那空洞的眼神,满脸的血泪,紧握到指节发白的拳头,以及身上那股浓得化不开的悲痛与绝望,都清晰地落在他眼中。
“安城是最后的火种,哪怕只剩灰烬,也蕴藏着火星。普通人,是基地的基石。没有他们维护管道、种植菌菇、清理废料、制造工具...,我们这些拿枪的,连三天都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