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匠愣了愣,慌忙磕头——他昨天还被韩国管事欺负,没想到转眼就成了工头。
入夜后,亲卫营突然响起急促的梆子声,三百名亲卫披甲持弩,在帐前列成方阵。姬延穿着玄甲,手里提着那支淬钨铁强弩,站在高台上:“秦军今晚必来劫营,他们以为我们会盯着嬴稷,其实……”他指向西侧的山坡,“赵二的人会把他们引到那里,那里埋了五十个‘惊喜’。”
所谓“惊喜”,是亲卫营按他的图纸做的铁蒺藜,四棱尖刺,涂了麻药,踩上去不仅会扎穿马蹄,还能让人腿软。工匠营连夜赶制了两百个,全埋在了山坡的草丛里。
“记住,听到第一声惨叫就放箭,专射马腿。”姬延拔出腰间的匕首,刃面映着月光,“放他们近点,五十步内再动手——用韩国送来的毒箭。”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远处果然传来马蹄声,秦兵的黑影在月色下鬼鬼祟祟,约有五百人,手里都举着云梯,显然是想偷袭主营。赵二带着的伪装小队故意“慌不择路”地往西侧山坡跑,秦兵果然中计,嗷嗷叫着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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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姬延站在高台上,看着山坡方向突然亮起的火把,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秦兵踩中了铁蒺藜,人马滚作一团。
“放箭!”
三百张强弩同时发射,毒箭穿透夜色,精准地射中那些挣扎的秦兵。没中箭的想往后退,却被赵二的人堵住退路,两边夹击,秦兵死伤惨重,不到半个时辰就溃不成军。
姬延让人留了几个活口,扒了他们的甲胄,换上周军的衣服,往秦军营地放了回去——这些人被铁蒺藜扎过,腿上的麻药还没退,走路一瘸一拐,正好去给秦武王报信。
“陛下,抓到个领头的,说是秦武王的亲信,叫李信。”赵二押着个被捆得像粽子的秦将进来,这家伙嘴里塞着布,还在呜呜地骂。
姬延扯掉他嘴里的布,李信立刻嘶吼:“姬延!你敢阴我!我王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姬延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你们劫营在前,我反击在后,天经地义。”他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告诉你家大王,嬴稷的牙还剩二十九颗,想保住剩下的,就乖乖送烽火台和剑来——别耍花样,我耐心有限。”
李信被拖下去时,史厌捧着新送来的盐场账册过来,笑得合不拢嘴:“陛下,韩国送来的盐场太值了!刚清点完,还藏了不少私盐,够咱们换十车精铁!”
“把私盐分给亲卫营,每人两斤。”姬延道,“让他们带回家给家人,就说是天子赏的。”他知道,想让士兵卖命,光靠军饷不够,还得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有奔头。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秦武王的第二拨使者到了,这次是樗里疾亲自来的,这位老谋深算的秦相,见了姬延却没了往日的倨傲,拱着手说:“天子陛下,我王愿献五座烽火台,只是‘断水’剑乃先君所赐,实在不能割爱,愿以百匹良马相抵。”
“可以。”姬延很干脆,“但要加五千石精铁,否则免谈。”
樗里疾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姬延这么好说话,连忙应下:“臣这就回禀我王,三日后送来。”
“不用三日。”姬延看着他,“明天午时,我要在营前见到烽火台的令牌、精铁和马——少一样,就等着给嬴稷收尸吧。”
樗里疾不敢再多说,匆匆告辞。史厌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问:“陛下怎么突然松口了?那‘断水’剑可是把宝剑,削铁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