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舟破开混沌之海的表层时,船身被银灰色的能量包裹,像颗沉入深海的明珠。这片由原始混沌能量组成的海洋,既没有明确的上下,也没有固定的方向,无数宇宙胚胎在其中悬浮,每个都呈现出不同的平衡状态:有的正经历黑白能量的激烈碰撞,有的已形成稳定的灰银漩涡,最边缘的胚胎还保持着纯粹的混沌形态,像未拆封的礼物。
胖墩的铜锅在舱内自动悬浮,锅底的星图已与源点的能量场同步,模型中的源点标记正不断扩大,吞噬着临界域、法则摇篮等坐标。他伸手去碰锅沿,指尖突然沾到粘稠的混沌能量,能量在皮肤上化作微型胚胎,经历了从碰撞到平衡的完整过程,最后融入他的掌心,留下与宇宙胚胎相同的心跳印记。
“它们在说话哦。” 小混沌趴在舷窗上,鼻尖贴着被能量浸染的玻璃。她能听懂胚胎的 “语言”—— 那是种由能量波动、光影变化和意识碎片组成的复合信号。最近的胚胎正传递着困惑:“如果最终要回归混沌,为什么要经历平衡的过程?” 它的黑白能量因此产生剧烈震荡,险些解体,小混沌对着它眨眨眼,掌心的混沌印记亮起安抚的光,胚胎才重新稳定下来。
苏瑶的冰镜在驾驶舱展开,镜面不再呈现具体影像,而是化作流动的意识界面。她将手浸入界面,无数胚胎的 “问答” 涌入脑海:
“平衡是混沌的暂时形态吗?”
“玄熵子的失衡与守护者的平衡,本质有区别吗?”
“当所有胚胎都完成平衡,混沌之海会干涸吗?”
最让她在意的,是个接近成熟的胚胎提出的问题:“如果平衡的终点是回归混沌,那玄熵子的坚持与守护者的努力,不都是徒劳吗?” 冰镜突然震颤,将这个问题投射到舱壁上,字体由黑白两色组成,不断相互渗透又分离。
新守护者们与胚胎的互动呈现出奇特的分野。小羽的共生兽群靠近胚胎时,小家伙们的灰银色身体会根据胚胎的平衡状态发生变化:面对碰撞期的胚胎,黑雾半身会膨胀;面对稳定期的胚胎,晶石半身会收缩。当一个胚胎提出 “混沌是否需要平衡” 时,共生兽们第一次分裂成两派,短暂争执后又融合成整体,像是在亲身示范答案。
阿辰的时砂阵在混沌之海呈现出液态,不再有固定形态。阵法包裹的胚胎,时间流速会根据自身的平衡节奏自动调节 —— 碰撞激烈时流速加快,让其尽快度过不稳定期;稳定时流速减慢,给予充分的巩固时间。但当他试图让一个濒临解体的胚胎逆转时间时,阵法突然沸腾,化作蒸汽融入胚胎,传递出清晰的意识:“每个终点都是新的起点,逆转没有意义。”
李阳的符文长剑斜插在舱门旁,剑身上的时砂纹路与混沌之海的能量流动同步。他发现剑身的完整符文会对胚胎产生奇特的影响:靠近提问的胚胎,符文会自动分解成黑白两部分,分别回应问题中的失衡与平衡;靠近成熟的胚胎,符文又会重新融合,发出与胚胎心跳一致的嗡鸣。当一个胚胎问 “玄熵子是否后悔” 时,剑身上突然浮现出玄熵子的笔迹:“我只是提前走向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