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失色，万籁俱寂。

凌皓那石破天惊的“违宪”质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规则的层面激起了滔天巨浪。那源自《天地秩序根本法》的冰冷意念仿佛被彻底激怒，天空中规则乱流化作狰狞的巨兽，暗紫色的毁灭雷光咆哮闪烁，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镇压在凌皓身上！

“噗——”

凌皓再也无法支撑，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身体剧烈摇晃，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股至高无上的力量碾碎、湮灭！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下方，“灵青盟”无数弟子仰望着空中那个在毁灭雷霆下显得如此渺小却又无比挺拔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悲怆。

“凌师兄！”

“凌顾问！”

“皓哥！”

阿土、林风、石坚等人目眦欲裂，想要冲上去，却被那浩瀚的天威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柳如眉、吴长老等高手亦是脸色煞白，他们能感受到，那锁定凌皓的毁灭力量，远超金丹，甚至超越了元婴！那是天道的震怒，非人力可抗！

‘到此为止了吗？’一个念头在凌皓几乎要涣散的意识中闪过。‘用所谓的‘规矩’去挑战制定规矩的‘天’，果然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被无边黑暗吞噬的刹那，他脑海中猛地闪过无数画面：

是孙小海拿回定金时欣喜若狂的泪眼；

是墨辰斩断业力枷锁后重获新生的决然；

是模拟法庭上弟子们据理力争的专注；

是辩论赛中思想碰撞迸发的火花；

是《民法典》成书时，那万丈功德金光与无数弟子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脸庞……

还有他前世伏案钻研，追寻真理与公正的日日夜夜！

“不！！！”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不屈的火焰，猛地从他即将熄灭的神魂中爆燃而起！

那不是求生的欲望，而是属于一个“法学生”最纯粹的、对“不公”的愤怒与对“道理”的执着！

他的身体依旧在崩裂，他的灵力依旧在溃散，但他的意志，却在极致的压迫下，完成了最后的蜕变与升华！

“我凌皓——”

他染血的双唇翕动，发出的不再是声音，而是燃烧着灵魂之火的规则呐喊：

“修的是法！持的是理！求的是公！”

“今日，即便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也要以我这残存之魂，燃尽之法理，问一问这天——”

“——何谓公平？！何谓正义？！”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