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不会动我们。”
斯科特的声音里重新找回了自信,他宣战般地阐述着,目光充满挑衅地刺向伊莎贝拉,
“只要她杀了我们任何一个人,它就会启动,然后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也许她自己能活下来,但会付出代价。
小主,
媒体和舆论不会放过一个牺牲上百名无辜者的英雄。”
“米凯尔也是这么说的。”
丹尼斯附和了一声,也将目光投向伊莎贝拉,同样不善,同样充满了嘲弄。
内部的疑问已经解决,现在,他们必须统一战线。
“我在考虑。”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们那种同仇敌忾的气势,对面的伊莎贝拉语气竟显得有些软化下来。
她的视线微微低垂,落在自己的手上,像是一个在课堂上被老师突然点名、陷入了迷茫与困惑的女学生。
“我现在可以立刻杀死你们,但我需要考虑。”
“听到了没,斯科特,她说她要‘考虑’!”
丹尼斯发出了几声短促而干涩的笑声,那声音在斯科特听来都觉得格外不适。
但他强行忍住了咒骂或贬低的冲动,选择配合并跟进。
“考虑飞机坠毁吗?”
他一边说,一边从头等舱的酒柜里拿出一瓶凯歌皇牌香槟和一只笛形杯,为自己倒了半杯。
金黄色的酒液与升腾的气泡,让他感到一种掌控感。
“等米凯尔炸开那扇该死的防盗门,事情还是会一样,而你也会死。
这里是三万五千英尺高的空中,海拔是丹纳利峰的两倍,而不是在洛杉鸭的某个街角,我们的‘荆棘公主’。
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立即动手,杀死我们,然后自己一个人背负着罪恶活下来。听上去不错,对吗?”
事实上,这并不是斯科特与丹尼斯期望的结果。
他们的目标并不只限于杀死麦迪逊·洛维尔——这个部分眼下已然失败。
眼下的核心任务,在于后续的部分:通过机载通讯设备,发布一段精心编排的、模拟极端组织宣言的通讯内容,向政府提出一个对方绝对无法答应的条件。
然后在注定的拒绝之后,再注定地摧毁这一整架飞机和其上所有的生命。
这将让官方的调查彻底偏离方向,他们的伪造身份,将使整起事件的来源变得无法追溯。
舆论的矛头,只会对准那些传统的、早已被妖魔化的敌人,而非真正的幕后主使。
在当前情况下,伊莎贝拉唯一明智的选择,就是立刻动手,杀死他们,然后独自承受那足以压垮任何公众人物的舆论后果。
斯科特相信对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于是他选择主动将这个选项摊开。
试图通过语言,让她在情感上对这个“正确答案”产生规避心理。
这不一定奏效,但他们至少要做些什么。
没有人能确定,在任务失败的情况下,雇主是否还会守约支付款项。
斯科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丹尼斯也近乎如此
——又或者,是他那相对简单的头脑,根本就没有延伸到这一步。
可惜,有人会逼迫他去思考。
“我需要考虑,是因为我有所顾虑。
而你们不一样,你们一无所有。”
伊莎贝拉的语气忽然与之前截然不同。
柔软与困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殊的压迫感。
她抬起头,蓝宝石般的眼眸直视着他们,其中的内容也随之转变。
“无论我选什么,你们都得不到任何东西。”
“你说什么?”
斯科特下意识地反问。
“无论我选什么,你们都得不到任何东西。”
伊莎贝拉重复了一遍,随后,她的语速逐步加快。
语气也渐渐从缓和的压迫,转为一种强烈的、充满敌意的尖锐。
那并非街头式的、粗俗的叫骂,而是一种更具毁灭性的、文雅而犀利的解构和倾轧。
“你们的存在毫无价值。
你们的能力不具备任何社会意义上的竞争力,因此才会被时代所淘汰。
你们所能做的,仅仅是向和你们一样无助的弱者挥舞暴力,通过欺凌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来发泄你们那点可悲的、源于自身无能的怒火。
没有人看重你们,也不会有人为你们的失败支付任何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