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无需怀疑。”
我微笑着说。
“是的,当然。”
他敷衍道,随即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
“但能否请你们为我解释一下,这个如同寻找圣杯一般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们三个,伊米塔多公司的最高F级成员,到底为什么要像三个被软禁的政治犯一样,坐在这里看一台该死的电视?
我还有工作!”
“你所谓的工作,其性质可能更近似于娱乐。”
我纠正道。
“无论是工作还是娱乐!
但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这些该死的新闻节目。”
“你不该诋毁我们可敬的新闻从业者。”
我耐心地解释,
“至于电视,是因为在这间餐厅里,只有这些影音设备和照明设备拥有独立的备用电源,不用接通公司总部的主供电电路就能运作。”
“那我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为什么连电源都接通不了?”
伊莱亚斯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在这个公司里,没人地位比我们更高——至少在名义上,我和你们平级!”
“因为,我们必须掩藏自己的行踪。”
我平静地揭示了谜题的一角,
“这里是员工餐厅三号厅。
按照总部的公示,这里由于‘线路故障’问题将暂停使用一周。
根据内部条例,在正式的维修日程启动之前,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我们。
同样,按理来说,我们也无法启用这里的任何设施,包括连接主供电系统。”
伊莱亚斯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杂着谨慎、礼仪与暴躁的奇特表情,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所以我们他妈的到底为什么要掩藏行踪?”
“你得问他对伊莎贝拉做了什么。”
韦恩在一旁悠悠地说道,将问题抛了回来。
“伊莎贝拉——”
伊莱亚斯显然联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又自我否认,
“能对她做什么?她可是什么都听你的,西拉斯。”
“重点不是听什么,”
韦恩先生纠正道,
“而是‘能不能’听。”
伊莱亚斯露出了短暂的困惑表情,但他随即像是被闪电击中般,恍然大悟:
“你逼迫她离家出走了,西拉斯?”
“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她的出差派遣程序,无伤大雅。”
谜面总是在恰当的时机揭示,故事才会显得完整
——而此刻,正是这个时候。
我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只是通过邮件,正式通知她,鉴于她在耶鲁大学的任务进入关键阶段,未来三年内,直至顺利毕业取得预设学位之前,不得因任何非紧急公务私自返回洛杉鸭。”
我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两位听众的反应。
“按照公司的《员工权益保障法案》第三章第七条,她有权在接到指令后的二十四小时内,向发布指令的同级或更高级别人员,表达合乎其等级的‘个人意见’。
以她的级别,这意味着,她甚至有权向我发起一场以‘修正指令’为目的的荣誉决斗。
作为公司的最高层级员工,管理者,一旦外出,我们的行踪必须互相备案,只有留在总部,才能隐藏行踪。”
“她当然不会真的那么做,”
韦恩接话道,他显然很清楚我和她的关系模式,
“但那将意味着一场至少持续数小时的激烈争吵,其破坏力可能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
“那我们呢?”
伊莱亚斯似乎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完全可以——”
“你们也是最高F级。”
我打断了他,
“而我无法保证,她在找不到我的情况下,会不会选择和你进行一场友好的‘意见交流’。
虽然你并没有能力修改我的指令,但她有权向你‘申诉’,不是吗?”
“好吧,那可太可怕了。”
伊莱亚斯立刻认输了,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但在短短几秒内,他的神态,就从认命的绝望迅速切换到了无法抑制的好奇,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不过,西拉斯,你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问道,身体再次前倾,充满了探究的兴致,
“这可不像是一次符合你审美的玩笑。
把她支开这么久,一定有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