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数据化,组成魂体的“信息”被强行解析、拆分,即将归于原始的“无”。
后院,阿房的身影浮现,他周身的“寂灭”领域全力展开,却无法阻挡这股“格式化”的力量。
“寂灭”是终结“存在”,但对方的手段,是在“存在”的上一层,直接修改“定义”。
一个游戏角色,无论多强,也无法对抗程序员在后台删除他的代码。
阿房的身影开始闪烁,如同信号不良的画面。
“老板……”刘根发出绝望的呼喊。
姜白站起身,脸上有一丝被打扰的烦躁。
“本来还想多炖一会儿。”
他没有走向审计官,而是走到墙边,握住了那把一直靠在那里的“开山”巨斧。
那柄斧头,重到刘根与阿房合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但在姜白手中,却轻若无物。
他没有高举,没有蓄力,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架势。
他只是像个樵夫,对着眼前那片由代码和公式组成的虚无,随意地,轻轻一挥。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斧刃划过之处,一切都“裂开”了。
并非物理层面的断裂,而是概念层面的“一分为二”。
审计官构建的逻辑世界,出现了一道平滑、笔直、横贯整个巷子的绝对漆黑的裂痕。
裂痕的一边,是冰冷的代码与公式。
裂痕的另一边,是扎纸店的后院,石桌、竹椅、青铜炉、黑焰……万物如常,安然无恙。
“开山”斧的规矩,简单到极致。
它不关心你是什么。
是山,是海,是神,是魔,是法则,还是所谓的“绝对逻辑”。
在它面前,万物皆“可开”。
这一斧,分开了“道理”与“现实”。
审计官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凝固了。
他看着那道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痕,仿佛看见了自己宇宙的终末。
他的“格式化”程序,被对方用一种最野蛮、最粗暴、最不讲道理的方式,从中间“砍”断了。
“你……你这……”审计官的逻辑核心在疯狂报警,试图计算眼前的一切,却只得到一连串的“Error”。
他那庞大的词库,最终只吐出了最无力的一句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