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雾气是液化的“皇权规矩”,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涟漪,要将一切不属于此地的“异物”同化、抹除。
姜白却看都没看。
他的目光落在脚下奔流不息的水银长河上,眉头又皱了起来。
“循环系统设计不合理。”
他点评道。
“管道单一,流速不均,能量损耗严重,典型的外行手笔。”
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最普通的黄纸,随手一折。
那不是复杂的符箓,也不是精巧的造物。
只是一个孩童都会折的,最简单的纸船。
他弯下腰,将那只巴掌大的纸船,轻轻放入了奔流的水银河中。
纸船没有顺流而下。
它落入水银的瞬间,便拥有了无穷的重量,稳稳地定在了原地。
任凭湍急的液态金属如何冲刷,都纹丝不动。
下一刻,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以纸船为中心,一个无形的旋涡悄然形成。
原本狂暴奔流的水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流速骤然放缓,变得温驯而有序。
它们不再是单纯地向前冲刷,而是开始以一种极其复杂的韵律,围绕着纸船进行分流、回旋、再汇合。
一个技艺精湛的工程师,在这套庞大而古老的管道系统中,安装了一个高效的中央泵站和无数个智能阀门。
那些原本朝着他们涌来的银色雾气,失去了水银大阵的能量支持,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
随即,它们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倒卷而回,重新融入了水银长河。
那道正在愈合的圆形豁口,修复过程也戛然而止。
整个始皇陵的“循环系统”,在这只小小的纸船面前,被强行接管。
姜白站直身子,看着被“优化”过的水银河,点了点头。
“这样才算通畅。”
他淡淡地说。
“至少不会跑冒滴漏,浪费材料。”
刘根手中的笔停住了。
他看着那只在水银河中充当“中央处理器”的纸船,又看了看自己记录本上刚刚写下的“敌对环境自我修复机制”,默默地用笔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