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他又追问了一句,身体不自觉地朝她这边倾了倾,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仔细打量她的脸色。
小主,
盛之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特别是他眼神里那种毫不掩饰的担忧和紧张,让她心里那点因为牙疼而起的烦躁奇异地平复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痒痒的感觉。
“看什么看?说了没事!”她故意凶巴巴地瞪回去,却因为牙疼,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声音都软了几分。
这副色厉内荏的样子,落在朱霆眼里,更是坐实了她不舒服的猜测。
“回去让婷婷煮点败火的草药。”朱霆闷闷地说了一句,不再追问,但目光却依旧时不时地瞟向她,带着全然的关注。
坐在前面的朱婷婷也听到了动静,回头关心道:“嫂子,牙疼啊?我那有晒好的蒲公英和金银花,回去就给你泡水喝!”
朱大宝也扒着车沿,眨巴着大眼睛:“后妈,你是不是偷吃糖啦?爹说吃糖多了牙疼。”
盛之意:“……” 被这一大一小外加一个闷骚糙汉齐齐关注着,她这牙疼好像瞬间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心里有点别扭,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这种被人小心翼翼在乎着的感觉,对她这个上辈子在刀口舔血、习惯了独来独往的黑道大佬来说,陌生又新奇。
“行了行了,一点小毛病,死不了人。”她挥挥手,试图驱散这过于“温馨”的氛围,强行转移话题,“倒是那个帆布包,里面的东西不简单。王队长那边,估计有的查了。”
提到正事,朱霆的神色也凝重起来:“嗯。傅管家不会善罢甘休。那个跑掉的人……是关键。”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充了一句,“你……好像很在意那个跑掉的人?”
他终究还是问了出来。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但她当时那几乎失控的杀意,让他无法不在意。
盛之意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扯出一个带着痛楚的冷笑(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牙疼):“废话!那杂碎差点把我们都炸上天,老娘能不在意?逮着他,非把他卵蛋踹碎不可!”
她故意说得粗俗狠辣,将私人仇怨掩盖在合理的愤怒之下。
朱霆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多问。他知道她没说实话,至少没说完。但她不愿意说,他也不会逼她。他只是默默地将这份疑虑和担忧压回心底,同时下定决心,要尽快查清那个“工装男”的来历。
驴车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家。
一进门,朱婷婷就忙不迭地去生火烧水,准备草药。朱二宝和朱小宝看到爹娘和哥哥回来,都扑了上来,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盛之意被牙疼折磨得没什么精神,应付了几句,就想回屋躺着。
朱霆却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朱婷婷刚找出来的、干净的白布和一小瓶家里备着的、据说能消炎止痛的土药粉。
“你干嘛?”盛之意看着他这架势,愣了一下。
“后背,上药。”朱霆言简意赅,把东西放在炕沿上。他自己的伤在背后,不方便处理。
盛之意瞥了他一眼,想起他扑倒自己时那毫不犹豫的姿态,心里那点微妙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她撇撇嘴,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朱霆转过身,背对着她,慢慢脱下了上半身的衣服,露出精壮的后背。古铜色的皮肤上,几道新鲜的、红肿带着血痂的划伤和一大片青紫色的淤痕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