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意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对仆役吼道:“听见没?!去拿酒精!要最纯的!快去!”
她又看向威尔逊医生:“他说的,能用吗?”
威尔逊医生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酒精擦拭可以辅助,但要注意稀释,避免刺激皮肤。掐按穴位……也可以尝试。”
仆役很快拿来了酒精。盛之意按照指示,小心地用稀释后的酒精棉擦拭小宝的手心脚心。也许是酒精带来的凉意刺激,也许是之前的药物开始起效,也许是盛之意那笨拙却执着的按压起了作用,小宝的哭声渐渐小了一些,呼吸似乎也平稳了一点,体温好像……有了一丝下降的迹象?
盛之意不敢确定,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重复着擦拭和按压的动作,眼睛死死盯着小宝的脸,仿佛要将那病魔从他身上瞪走。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威尔逊医生再次检查后,长长舒了口气:“温度开始降了,虽然还有低烧,但最危险的阶段应该过去了。继续用药,好好护理,问题不大了。”
听到这话,盛之意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差点抱着孩子软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朱大宝眼疾手快地扶住。
她看着怀里终于退下高热、沉沉睡去的小宝,那苍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呼吸已经平稳。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庆幸和后怕,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低下头,将脸颊轻轻贴在小宝依旧有些温热的额头上,闭上眼,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事。
傅管家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疲惫不堪的盛之意、强撑着的朱霆,和三个经历了一场惊吓的孩子。
朱霆看着盛之意那副如同打了一场恶战、浑身被抽空了力气的模样,看着她对小宝那毫不掩饰的紧张和爱护,心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低沉而郑重的:
“……谢谢。”
盛之意抬起头,看向他,因为疲惫和紧张,眼神还有些涣散,但听到他这声道谢,却下意识地竖起了浑身的刺,习惯性地怼了回去:
“谢什么谢?老娘又不是为了你!”
“这是老娘的崽!老娘不护着谁护着?!”
“老娘独立得很,用不着你谢!”
她语气依旧硬邦邦,抱着孩子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然而,在她低头看向怀中沉睡的小宝时,没人注意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柔软和……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