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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宝看着后妈那副疼得浑身痉挛、却硬生生扛着不叫出声的样子,看着那不断从伤口处被刮下来的、带着脓血的腐肉,小家伙的眼睛红了,他死死咬着嘴唇,突然松开了那只一直紧攥着的小手——
手心里,赫然是几颗已经有些融化、粘着灰尘和草屑的、花花绿绿的水果硬糖!
那是之前混乱中,不知道哪个汉子塞给他们哄孩子的,他一直没舍得吃,紧紧攥了一路。
他走上前,踮起脚尖,将其中一颗看起来最完整、最干净的糖,小心翼翼地、笨拙地,塞进了盛之意因为忍痛而死死咬住、已经渗出血丝的嘴唇边。
盛之意正被剧痛折磨得意识模糊,感觉到嘴边碰到一个硬硬甜甜的东西,她下意识地微微张开了嘴。
那颗带着孩子体温和汗水的、有些脏兮兮的水果糖,滚入了她的口中。一股廉价却真实的甜味,瞬间在干涩疼痛的口腔里弥漫开来。
这突如其来的、微不足道的甜意,像是一道微弱却温暖的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了她被痛苦和黑暗充斥的感官世界。
她猛地睁开眼,对上朱大宝那双含着泪水、充满了担忧和某种笨拙安慰的眼神。
那一刻,剧烈的疼痛仿佛真的被这突如其来的甜意冲淡了一丝。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又滚烫的情绪,猛地冲上了她的鼻尖和眼眶。
她看着朱大宝,看着这个平时总爱板着小脸、试图模仿他爹沉稳、此刻却用最直接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关心的孩子,心里那座冰封的堤坝,仿佛又被凿开了一道更大的裂缝。
她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轻轻揉了揉朱大宝的头发,动作生硬,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
“……谢了。”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依旧嘶哑,却少了平时的戾气。
朱大宝被她这难得的温和举动弄得愣了一下,随即小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那双眼睛里,却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老蔫趁着这个间隙,手下动作加快,迅速将最后一点腐肉刮净,然后再次厚厚地敷上那黑乎乎的药膏,用干净的布条重新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盛之意几乎虚脱,瘫在床铺上,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口中的糖块慢慢融化,那点甜意仿佛带着奇异的力量,支撑着她没有彻底昏死过去。
林虎见她情况稍微稳定,这才松了口气,招呼手下生火做饭,又安排人去外围加强警戒。
工棚里渐渐有了些烟火气,汉子们压低声音的交谈,锅碗瓢盆的轻微碰撞,驱散了一丝死寂和绝望。
朱二宝和朱小宝见后妈好像没那么疼了,也渐渐放松下来,好奇地看着那些陌生的叔叔们忙碌。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门口警惕观望的一个汉子,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低呼一声:“虎哥!有情况!外面……好像有狗叫声?!”
所有人瞬间再次绷紧了神经!狗?!是搜捕队带的追踪犬吗?!他们被发现了?!
林虎脸色一变,立刻抄起猎枪,示意其他人戒备。
然而,那狗叫声并没有逼近,反而像是在采石场外围徘徊,时而响起,时而停止,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
盛之意也皱起了眉头,凝神细听。这叫声……怎么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