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意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细微的电流击中!
他的力道很轻,轻得几乎感觉不到,但那确确实实是一个勾住的动作!带着昏迷中的人寻求安全感的本能,又像是某种无言的……羁绊和依靠。
她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手指被他虚虚地勾着,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开始变得滚烫,一直烫到了她的心里去。她想甩开,用力甩开这莫名其妙的牵扯,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窑洞里,只剩下柴火的噼啪声,和他逐渐变得粗重、带着痰音的呼吸声——这是发烧的征兆!
盛之意的心再次揪紧。她顾不上那点诡异的肢体接触了,挣扎着起身,用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果然,滚烫!
伤口感染引起的高烧,来了!
她立刻撕下自己内衣最后一块相对干净的布料,用冷水浸湿,折叠好,敷在他的额头上。物理降温,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她不停地更换着他额头上的湿布,又用剩余的冷水擦拭他的脖颈和腋下,试图带走一些热量。整个过程,她的手指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那依旧勾着她手指的右手。
那一点细微的勾连,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在昏暗跳动的火光下,将两人隐秘地联系在一起。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后半夜,朱霆的烧似乎退下去一点点,但呼吸依旧急促而不稳,偶尔会发出痛苦的、压抑的呻吟。
小主,
盛之意几乎累得虚脱,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全靠一股意志在强撑。她靠在墙上,脑袋一点一点,几乎就要陷入昏睡。
就在这时——
“妈妈……”
一声极其细微、带着浓浓睡意和依赖的、奶声奶气的呼唤,从角落传来。
是朱小宝。他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呓语。
这一声“妈妈”,像是一根羽毛,极其轻柔地、却又精准无比地,搔过了盛之意内心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那片最柔软的地方。
她猛地惊醒,睡意瞬间全无。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麻,还有一种陌生的、让她无所适从的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向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朝角落望去。朱小宝蜷缩在哥哥怀里,睡得并不安稳,小眉头皱着,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
“妈妈……”
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更轻,更像是一种寻求庇护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