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挺直!含胸驼背像什么样子!”
“眼神收着点!要含蓄,要优雅,不能像要跟人打架!”
小主,
“走路步子小一点!轻一点!你是大家闺秀,不是要去抢收苞米!”
苏女士的声音严厉而不带丝毫感情,手里还拿着一把戒尺,动作稍有不到位,戒尺就会毫不留情地敲打在她的小腿或者手背上,留下清晰的红痕。
盛之意何曾受过这种拘束和“虐待”?好几次火气上来,差点直接把戒尺抢过来撅折了扔苏女士脸上。但一想到周家,想到孩子们,想到那未明的真相,她又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回去,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些让她浑身别扭的动作。
朱霆被要求不能旁观(苏女士说他会影响训练效果),只能在隔壁房间听着那边传来的呵斥声和戒尺声,心疼得如同刀绞,坐立难安,好几次都想冲进去把盛之意拉走。
与此同时,谢教授负责的“硬件”突击也同样折磨人。公寓里临时搬来了一架旧钢琴。谢教授的教学方法简单粗暴——死记硬背。他选定了一首旋律相对简单、节奏舒缓的西方小调钢琴曲,将每一个音符、指法、踏板都拆解开来,要求盛之意在最短的时间内强行记在脑子里,形成肌肉记忆。
“Do—Re—Mi—Fa—Sol……手指!手指放松!不是让你砸琴!”
“节奏!节奏感!一二三,一二三!对,跟上!”
“错了!重来!这段再练五十遍!”
单调的音符,枯燥的重复,对手指灵活度和协调性的极致要求……这对习惯了直来直往、大开大合的盛之意来说,简直是另一种酷刑。一天下来,她感觉十个手指头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胀,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那些该死的音符。
高强度的训练持续了整整三天。这三天里,盛之意几乎没怎么合眼,除了吃饭和短暂的休息,所有时间都被礼仪和钢琴填满。她以惊人的意志力硬扛了下来,进步神速,连苛刻的苏女士和专注的谢教授眼中都偶尔会闪过一丝讶异。
但代价也是巨大的。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原本灵动的眼神因为强制要求“含蓄”而显得有些疲惫和压抑,手指更是红肿不堪。
第三天晚上,朱霆终于忍不住,趁着苏女士和谢教授暂时离开的间隙,端着一盆热水走进训练室,看到盛之意正靠在钢琴边,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地在琴键上虚按着,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着指法。
看着她那副疲惫到极点的样子,朱霆的心狠狠一抽。他走过去,沉默地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按进温热的水里。
指尖传来的刺痛让盛之意猛地睁开眼,看到是朱霆,又放松下来,任由他动作笨拙却仔细地帮她按摩着红肿的手指。
“要不……算了吧。”朱霆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心疼,“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
盛之意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和恰到好处的力道,疲惫地扯了扯嘴角:“别的办法?硬闯吗?那是送死。这点苦都吃不了,我还怎么跟周家斗?怎么护着你和崽?”
她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眼底的红血丝,知道这几天他也同样煎熬,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放心吧,老娘扛得住。等这事完了,非得让周家那老妖婆连本带利还回来不可!”
看着她即使疲惫不堪却依旧闪烁着不屈光芒的眼睛,朱霆所有劝阻的话都咽了回去。他知道,他拦不住她,也只能尽全力支持她。
他低下头,更加专注地帮她按摩手指,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就在这时,陆九再次来访。他看了看盛之意这几天的训练成果(苏女士和谢教授做了简要汇报),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基础框架有了,细节还需要打磨,但时间不等人。”陆九看着盛之意,“明天晚上,周家寿宴。你准备好‘登场’了吗?”
盛之意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随时可以。”
“很好。”陆九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朱霆,“朱厂长,你这边,我也安排了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