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霆脸色一僵,耳根有点泛红,但脚下像生了根,纹丝不动,闷声道:“不忙。”
“不忙就去把鸡圈修修!或者去把后院的柴火垛重新码一下!”盛之意没好气地指派任务,想把他支开。
朱霆却像是没听见,目光落在她因为晒太阳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没头没尾地低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在担心周家的事?”
盛之意动作一顿,心里那点烦躁瞬间找到了出口。她就知道!这糙汉拐弯抹角、过度保护,根源还是在这儿!他觉得她被绑匪的话吓住了,需要他全方位无死角的“呵护”!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抬起头,直视着朱霆那双带着担忧和探究的眼睛,忽然笑了,是那种带着点痞气和嚣张的笑:
“我担心?我担心什么?担心那个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周家?还是担心那个名字挺好听、但我压根不记得的‘盛婉清’?”
她站起身,虽然比朱霆矮了一头多,但气势却丝毫不弱,甚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朱霆,你是不是觉得,我盛之意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平时看着张牙舞爪,被人说两句‘祸害’就吓得晚上睡不着觉了?需要你朱厂长像老母鸡护小鸡崽一样,时时刻刻护在翅膀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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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霆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阵红阵白,想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盛之意步步紧逼,手指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口,“从山上回来,你就跟个背后灵似的,我走哪你跟哪!怎么?怕我想不开?还是怕周家派的人突然从天上掉下来把我抓走?”
她的声音不小,连在旁边练字的朱二宝和朱小宝都停下了动作,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爹娘。朱大宝也停下了劈柴的动作,默默关注着。
朱霆被她戳得后退了半步,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还在孩子们面前。他确实是因为绑匪的话和那个神秘的周家而感到不安,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但这种心思被盛之意如此直白、甚至带着嘲讽地揭穿,让他感到无比难堪。
“我……我只是……”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只是担心她,可看着盛之意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又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所有解释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盛之意看着他这副笨拙又委屈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莫名散了一半,反而生出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她收回手,抱着胳膊,哼了一声:
“行了,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我盛之意能从那吃人的刘家活下来,能收拾得了刘艳红,能扛得住颜家,就说明我不是吓大的!”
“周家怎么了?盛婉清怎么了?他们不来惹我便罢,要是敢来……”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厉色,“老娘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祸害’!”
“至于你,”她抬手指了指朱霆,“该干嘛干嘛去!别跟这儿碍眼!真闲着没事,就去把茅房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