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山。”朱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他看出盛之意的状态不对,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绑匪虽死,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同伙。
他先将绑匪的尸体拖到隐蔽处简单掩盖,然后走到盛之意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失神的目光,心中一紧,再次将她打横抱起。
这一次,盛之意没有像往常那样表现出任何抗拒或调侃。她异常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手臂甚至无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坚实而温暖的胸膛上。
这个细微的、带着依赖意味的动作,让朱霆的身体猛地一僵,心跳瞬间漏跳了好几拍!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轻微的颤抖和透过棉衣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凉意。她是在害怕?还是因为那个名字和那些话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心疼,汹涌地淹没了朱霆。他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更紧地、更稳地抱住,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和温度传递给她。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过她的发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笨拙而坚定地安抚:
“……别怕,有我在。”
这句简单到近乎朴拙的话,却像一道暖流,悄然融化了盛之意心头的部分寒意。她闭了闭眼,没有抬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这无声的依赖和信任,让朱霆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沉甸甸的,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力量。他抱着她,牵着惊魂未定但强装镇定的朱大宝,沿着来路,快步向山下走去。
一路无话,但某种情感的纽带,却在沉默和危机中,无声地加固、缠绕。
回到屯子时,已是傍晚。公安还在处理王婆子和两名绑匪的后续事宜,屯子里人心惶惶。看到朱霆抱着盛之意、带着朱大宝平安回来,众人才松了口气,纷纷围上来询问。
朱霆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略去了绑匪关于周家的遗言),只说是颜家指使的绑架,主犯已被击毙。这个消息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颜家的恶行可谓罄竹难书!
将盛之意安顿回东屋炕上,朱霆立刻让张婶子去熬安神汤,又仔细检查了她的脚踝。果然,因为之前的狂奔和情绪激动,伤口又有些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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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霆的脸色沉得可怕,一边动作轻柔地帮她重新上药包扎,一边低声道:“这几天哪儿也别去了,好好养着。”
盛之意靠在被垛上,看着眼前这个笨拙却无比专注的男人,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绑匪临死前的话。周家……盛婉清……
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朱霆,你之前……调查过我的身世吗?关于我亲生父母……”
朱霆包扎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她探究的目光,坦诚地摇了摇头:“只知道你是刘家抱错的,具体来历,刘家人讳莫如深,没查到什么有用的。那个周家,是第一次出现。”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那个死掉的绑匪说的话,你别全信。可能是挑拨离间,故意扰乱我们心神。”
盛之意点了点头,道理她懂。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绑匪提到“盛婉清”名字时的恶意,不像是凭空捏造。
“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坚定,“不管周家是什么牛鬼蛇神,有什么目的,既然惹到我头上,就别想善了。当务之急,是先利用王婆子和这次绑架案,把颜家彻底钉死!断了颜家这个明面上的爪牙,再去对付暗处的周家!”
她的思路清晰,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身世之谜吓倒,反而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朱霆看着她迅速调整好状态,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这就是他看中的女人,永远像野草一样坚韧,越挫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