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毛五。”盛之意把桃酥往怀里一揣,“我买五块,再搭两块糖——总共五毛五,找两毛五。”
“你……”售货员急得直搓手,“你这人太能砍了!”
“我这叫会过日子。”盛之意把钱拍在柜台上,“朱厂长,给孩子们装糖。”
朱霆笑着把糖装进纸包,又拎起桃酥:“再买块肥皂吧?咱家胰子快用完了。”
“肥皂?”盛之意瞥了眼售货员,“八分一块,对吧?”
“对!”售货员赶紧点头。
“太贵。”盛之意又掏出钱,“我前儿在镇里买的,六分一块。你看,”她指了指自己手背上的皂角印,“我用皂角洗衣服,比肥皂好用。你这肥皂,我拿两块皂角跟你换——”
“哎哎哎!”售货员连忙摆手,“六分就六分,卖给你!”
等两人从供销社出来,日头已经偏西。三个孩子跟在后面,大毛捧着糖包直蹦跶:“婶婶,我闻见桃酥味儿了!”二丫拽着盛之意的衣角:“婶婶,你咋会砍价呀?”
“我以前在城里卖菜,”盛之意把桃酥塞给朱霆,“跟菜贩子砍价跟玩似的。”她转头看向朱霆,“对了,你说的军官妹妹,啥时候来?”
朱霆脚步一顿:“咋突然问这个?”
“王媒婆说的。”盛之意挑眉,“她说你有个未婚妻,是军分区政委的闺女,下月初来村里体验生活。”
朱霆皱了皱眉:“没这回事。”
“真的?”盛之意眯起眼,“那我可得提前准备准备——”她捏了捏拳头,“要是那姑娘敢欺负我,我就用烧火棍敲她脑门儿。”
“胡说什么。”朱霆耳尖发红,“根本没有未婚妻。”
“没有最好。”盛之意笑了,“省得有人跟我抢男人。”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个穿绿军装的姑娘,扎着两条麻花辫,脸蛋白净,手里提着个帆布包。她看见朱霆,眼睛一亮:“朱大哥!”
朱霆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林晓芸,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