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前的东北还带着寒意,朱家屯的土路上结着薄冰。盛之意蹲在院门口的柴堆旁劈柴,斧头抡得虎虎生风,木屑子溅得满地都是。三个小不点儿蹲在旁边,大毛举着根细树枝当“小斧头”,二丫捧着个破铁盆捡碎柴,小不点儿裹着朱霆新做的虎头帽,踮脚往灶膛里添玉米秆。
“婶婶,这柴咋劈不开?”大毛憋红了脸,小胳膊抡得像风车。
“腰沉下去!”盛之意走过去,抓住他手腕调整姿势,“看,斧头要顺着木纹——哎,对了!”
“咔嚓”一声,木柴应声而裂。大毛举着劈开的柴禾蹦起来:“我会了!我会了!”
“慢点儿!”二丫拽住他衣角,“别摔着!”
小不点儿突然指着村口喊:“婶婶,那不是刘……刘艳红吗?”
盛之意的斧头顿在半空。刘艳红穿着件红棉袄,头发梳得油亮,身后跟着个拎皮箱的男人,正往朱家院门口张望。她嘴角勾起冷笑——这白莲花终于忍不住了?
“大毛,把柴搬屋里。”盛之意把斧头往地上一插,“二丫,生火。小不点儿,把灶上熬的红薯粥端来。”
“婶婶,你要干啥?”二丫歪着脑袋。
“收拾屋子。”盛之意扯了扯袖口,“来客人了。”
刘艳红踩着高跟鞋走上前,皮箱在土路上磕出刺耳的声响:“盛如意,我回来了。”
“哟,刘大小姐。”盛之意擦了擦手,“不是说在城里享福吗?咋回来了?”
“我……”刘艳红眼眶一红,“我被人骗了,那男的卷钱跑了。我实在没法子,只能回来找朱大哥……”她瞥了眼院里的柴堆,“我住西屋成不?我不跟你抢东屋。”
“西屋?”盛之意笑了,“早租给村东头的李木匠了。再说——”她指了指墙上贴的全家福,“朱家现在有四口人,没多余屋子。”
“你!”刘艳红脸色一白,“盛如意,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毕竟是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