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菜不合胃口吗?我记得你不太爱吃太油腻的。”
“手这么凉,是不是穿少了?上海春秋夜里寒气重,要注意保暖。”
他甚至极其自然地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方干净手帕,趁沐兮不注意,轻轻替她拭了下唇角并不存在的污渍!
这个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亲昵得仿佛做过千百遍。沐兮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被他用眼神温柔又固执地定住。
“沾到一点酱汁。”他低声解释,语气自然无比,收回手帕时,指尖甚至“无意”地擦过了她的手背。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张彦钧身上那股几乎要实质化的怒火和低气压。他脸色铁青,下颌绷紧,眼神阴鸷地盯着沈知意那堪称挑衅的举动,握着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
然而,他的身份、他的教养、以及此刻的场合,都不允许他像街头混混一样拍案而起,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他只能死死压抑着,如同被困在笼中的暴怒雄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怒火。
沐兮如坐针毡,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边是沈知意温柔却步步紧逼的“亲密”攻势,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在刺激着张彦钧的神经;另一边是张彦钧那几乎要将她洞穿的冰冷视线和随时可能爆发的雷霆之怒。
她必须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就在沈知意又一次试图为她盛汤时,沐兮轻轻按住了转盘,抬起头,对着沈知意露出了一个极其疏离而客气的微笑:“真的不用了,沈先生。我自己可以,不敢劳烦您。”
她刻意用了敬语“您”,并将距离拉远。
然后,她转向张彦钧,声音放软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意味,轻声道:“少帅,这道清蒸鱼味道很好,您尝尝?”她主动用公筷夹了一块最嫩的鱼腹肉,放入张彦钧的碟中。
这是一个微妙的信号,一个试图平衡局面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