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抬头。
一道门出现在前方,门后是炽烈白光,门框上蚀刻着机械教失传的初代STC铭文。门内传来召唤,要她舍弃身份、头衔、过往一切,只以纯粹意志踏入。
但她没有动。
身后,主教虚影仍在咆哮教义,声浪如潮。
面前,光门静默等待,不催促,也不强迫。
她立于中间,闭目。
“我不是叛徒,也不是圣徒。”她睁开眼,直视两者,“我是选择者。”
话音落下,主教虚影轰然碎裂,化作灰烬飘散。光门无声开启,却没有吞噬她,只是释放出一丝暖流,拂过她的意识核心。
她感到某种东西在体内苏醒——不是力量,不是记忆,而是一种久违的确认:她所做的一切,皆出于本心,无可悔改,亦无需宽恕。
现实中的高岩平台,艾德琳的眼皮轻轻颤动。
凯莉斯立刻察觉,手指仍贴在她额前。那股冰冷的死寂感正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弱却稳定的热意。
“她回来了。”凯莉斯低语。
贤者抬起残破的装甲手臂,查看护罩能量读数。数值仍在下降,但他注意到,艾德琳的生命信号波形变得清晰,不再有崩溃边缘的锯齿状波动。
艾德琳缓缓睁眼。
视线模糊了几秒,逐渐聚焦。她看到的是凯莉斯的脸,苍白却带着一丝释然。再往侧,雷煌仍躺在地上,呼吸平稳,皮肤表面的裂痕已完全闭合,仅留下焦黑的旧疤。
她想抬手,却发现四肢沉重如铅。动力甲多处破裂,衬衣烧焦处露出皮肉,锁骨下方的绿渍不再搏动,只是静静伏在那里,像一块陈旧的烙印。
但她能呼吸。
能思考。
能记住自己为何倒下,又为何醒来。
“你还活着。”凯莉斯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