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在混沌深处听见了声音。

不是语言，是频率——一种他曾以为早已遗忘的共振。他的右眼剧烈抽搐，银纹与暗红交织，像两股意志在颅内厮杀。体内磁场几近失控，电光在血管中炸裂，又被混沌流强行压制。

“我信的不是教条……”艾德琳的声音穿透屏障，“是你们活着回来。”

那一瞬，他右眼的银纹微微一颤。

不是回应，是挣扎。

贤者的警报响起。

“分流系统过载！屏障能量波动超出安全区！”他单手扶住权杖，另一只手在残片上狂敲，“艾德琳，你正在透支生命！”

“我知道。”她声音平静，目光却死死盯着雷煌背上的符印，“但他要是倒了，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

凯莉斯缓缓站起，骨翼发出细微碎裂声。她一步步走下高岩，手中紧握那片断裂的水晶。

“还有三十秒。”贤者盯着倒计时，声音沙哑，“侵蚀进度62%……64%……还在上升。”

雷煌的膝盖终于弯了一下。

不是跪，是支撑不住的下沉。他的双臂仍在发力，肌肉纤维一根根崩断又再生，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暗红纹路从左臂蔓延至脖颈，逼近右眼。

艾德琳的屏障开始震颤，银光明灭不定。祷文虚影有一角熄灭，随即被她强行点燃。

“再坚持五秒……”她低语，“只要五秒……”

凯莉斯走到装置旁，将水晶碎片按向雷煌暴露的后颈。

“你要做什么？”贤者厉声问。

“借他的痛觉锚定现实。”她闭眼，瞳孔再次泛起蓝光，“如果我能进入他的意识层，或许能拖住那东西。”

碎片接触皮肤的瞬间，雷煌猛然抬头。

右眼中，银纹与暗红彻底纠缠，像两条蛇在颅内绞杀。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