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点落在睫毛上的瞬间，云璃的意识沉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正坠入一片无边的白雾，脚下没有地面，头顶不见天光。可那不是虚无——她能感觉到某种东西在深处搏动，像心跳，又像是某种古老钟摆的节奏。她的手指微微抽动，掌心残留着晨曦灵蝶最后振翅时留下的温意。

契约的另一端，传来一声极轻的鸣响，不似来自外界，而是从她血脉里苏醒。

她看见了。在灵魂最深处，一道由光丝编织的网静静悬浮，细密如织，泛着微弱却坚韧的辉芒。那是她与晨曦灵蝶多年同行所凝成的联系，早已超越简单的御兽契约。而在这张网的边缘，还有四道模糊的身影轮廓——夜无痕的冰线冷冽如刃，雷鸣的雷脉粗犷奔涌，林婉儿的火纹跳跃不息。他们曾并肩作战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共鸣，都化作烙印，悄然织入这张网中。

可此刻，那些影子正在黯淡，仿佛即将熄灭的余烬。

“还没结束。”她在心底说。

不是为了赢，不是为了力量。她想起第一次握住御兽师徽章时的手抖，想起小镇被袭击那夜，自己躲在地窖里听着外面咆哮声哭到失声。她成为御兽师，从来不是为了站在高处被人仰望，而是想让那样的夜晚，不再有人只能躲藏。

她伸出手，指尖触向那张光网。

“我们一直在一起。”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张网猛然震颤。属于她的那根主丝骤然亮起，纯净的光顺着纹路疾驰，直冲其余四端。那一瞬，她不再是被动维系防线的人，而是主动牵动全局的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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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无痕的指尖猛地一颤。

他原本跪在地上，断剑横于膝前，意识几乎被黑暗吞噬。可就在那一瞬，一股暖流自胸口炸开，顺着经脉直冲四肢百骸。他猛地抬头，瞳孔收缩——他看到了。

不是眼前的黑球，不是坍塌的通道，而是一段记忆：三年前雪夜，他独自穿越边境荒原，险些冻毙。是云璃带着晨曦灵蝶追来，将他拖进山洞，用自己的体温替他暖手。那时她冻得嘴唇发紫，却还笑着说：“你要是死了，谁帮我对付暗影教的人？”

那句话他早忘了，可那份温度，此刻却真实地回到了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