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掌停滞的刹那，云璃掌心中的灵蝶忽然震颤了一下，那不是力量的波动，而是某种更深沉的、近乎离别的轻颤。她指尖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什么。屏障顶端的四色光柱仍在与黑雾巨掌僵持，可她清楚，那光柱已到了极限，冰蓝、赤红、雷光与金光彼此撕扯，能量裂缝在表面游走，像蛛网般蔓延。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

不是声音，而是来自契约深处的一缕低鸣——微弱，却清晰。灵蝶的意识正从她心口退开，如同潮水回流，带着决绝的温度。云璃猛然睁眼，瞳孔剧烈收缩：“不许走！”

她吼出的不是命令，是撕裂喉咙的呐喊。

话音落下的瞬间，灵蝶双翼骤然展开，翅心金纹寸寸碎裂，那一点蛰伏的白光冲破束缚，如初生之日破开云层，直冲屏障核心。四色光柱轰然炸裂，所有杂色被涤荡一空，化作一道纯粹无瑕的白色光流，自四人头顶冲天而起。

光压反推。

黑雾巨掌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被灼烧的皮肉，边缘迅速汽化。暗影尊者右眼灰白的瞳孔猛然一缩，黑雾面具下，那张苍白的脸第一次显露出惊惧。

“这不可能……那是……真正的光之源？”

他右手紧握符牌，黑雾疯狂涌出，试图加固漩涡。可那光柱已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主动穿刺，如同利剑刺入黑暗的心脏。祭坛地面开始崩解，符文一道接一道熄灭，又一道接一道亮起——不是黑暗的印记，而是被尘封已久的光之刻痕。

云璃掌心的灵蝶羽翼边缘已变得半透明，像是晨雾中的蝶影，随时会消散在风里。可她没有低头，只是死死盯着那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喉咙发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告别。

她只知道，光还在。

光柱升腾的刹那，夜无痕右臂冻伤处突然裂开，鲜血顺着剑柄滑落。他没有抬手去擦，而是将冰剑横于胸前，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剑身。蓝焰腾起，寒气不再冰冷，反而带着灼烧般的炽烈，顺着金丝倒灌入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