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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营的辕门缓缓开启,李沐晰一身素色劲装,面纱下的目光扫过营内操练的兵士——有的挥戈劈砍,有的扎马练枪,呼喝声震得空气发颤。她腰间的镇南将军令牌随着步伐轻晃,虽未言语,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漫开。朝阳公主与江林三人紧随其后,一众副将、参军按官阶依次跟上,甲胄碰撞的脆响在营道上连绵不绝。
中军大帐内,一张泛黄的兽皮地图在案上铺开,山河脉络清晰可见,四角压着沉甸甸的青铜镇纸。李沐晰径直走向主位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叩着案边,目光扫过帐内肃立的将官——三十余人皆是戎装在身,甲胄上还沾着未褪的尘土,脸上刻着风霜之色,显然都是久历沙场的老将。
朝阳公主立在左侧,绯红劲装在帐内昏暗的光线下仍显夺目。她双臂环抱,神色平静地看着帐内众人,眼帘半垂间,那双眼眸里的锐利却未减分毫,无形中透着一股久经战阵的威慑力。江林三人则立于右侧,隐灵法袍将气息敛得如凡人一般,冷紫嫣与凌羽萱垂眸静立,唯有江林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众将,将他们眼底或审视、或疑虑、或暗藏轻视的神色尽收眼底。
“诸位。”李沐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淬了灵力般传遍大帐,“即日起,南峻军务由本将军总领。今日第一道军令——”她顿了顿,指尖点向帐外,“清点各部人数,按修为初、中、后期分类造册;军械、粮草及一应物资,亦需逐项盘点。正午时分,在此帐汇总汇报。”
帐内鸦雀无声,几位鬓角染霜的老将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显然没料到这位新上任的公主将军如此雷厉风行,上来便要清家底。
“可有异议?”李沐晰抬眼,目光在众将脸上缓缓逡巡,面纱虽遮了容貌,那股不容置疑的锋芒却透过纱面渗了出来。
“末将等无异议!”三十余道声音齐喝,震得帐顶帆布簌簌作响。
李沐晰微微颔首,语气陡然转厉:“既无异议,便立个规矩。正午前报不上来者,杖二十;汇报与实际不符,经查实者,亦杖二十。”
“末将领命!”众将神色一凛,先前那点“公主镀金”的轻视彻底敛去。他们原以为这位镇南将军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此刻才知是来真的——军棍可不是闹着玩的,打在身上疼,丢的更是军中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