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阑挤出少许膏体,放在掌心轻轻搓热。
不算明朗的光线下,祁玉微微弓着背,发白的指节像浸过霜的梅枝,尖端微不可察颤了颤。
“这里头有薄荷醇,会有点凉,涂完可能会轻微发热或者刺痒,不用担心,都是正常反应。”步星阑又解释一句。
祁玉点头。
“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微凉的嗓音比融雪的溪水还要轻浅,嫩红色的食指尖先触上他的右臂上端。
是温热的。
那点暖意从她的皮肤渗进他冻僵的血管里,混着薄荷味的沁凉,像是春夜细雨漫过龟裂的冻土。
祁玉的喉结动了动,喉间藏着半句轻哼,被他生生扼制。
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对方手指上挪走,却突然看到她拢了拢耳边稍显散乱的碎发,归于耳后,露出细腻的脖颈肌肤。
发丝间的冷香拂过鼻尖,与药膏清冽的香气缠成了一张网,密密实实撅住了他的心。
祁玉陡然怔住。
步星阑鲜少有如此女性化的一面,不是说她长相粗犷、行为粗鲁,相反,她容貌精致、举止文雅。
只是从相识那日开始,这个女孩从来不曾表现出女性特有的娇柔羸弱。
她和大伙一起参军,一块特训,从未因为身为女性而享受过任何特殊待遇,个人能力强悍到身边人经常忘记她的真实性别!
可是她刚才撩头发的那个动作是纯粹女性化的,是独属于女孩的温柔恬静,美好得像是一个梦。
祁玉一时间竟看痴了,眼都忘了眨。
直到她的拇指按上虎口结冰似的硬痂,打着圈揉开药膏。
刺痛感窜上末梢神经,他刚皱了下眉头,温暖的掌心便覆了上来,裹住他整只手掌。
“疼就攥紧我。”她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射出颤动的阴影,那颗浅色小痣像只落在白茶花上的蝶。
取暖器还在往外吐着热风,发出微弱的“沙沙”声,药香在暖意里蒸腾,化作潮湿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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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星阑的小指刮过腕骨凸起时,祁玉听见自己的心脏重重撞向胸口,一声比一声急,仿佛要震碎那些凝结在血管里的冰碴。
手环不合时宜地开始报警,细小尖锐的蜂鸣声充斥密闭空间。
步星阑瞟了眼,淡定道:“心跳过速,真没事吗?是不是我手重了?”
“不是!”祁玉否认得太快,嗓音间压抑着难以克制的轻喘,“没有,你……做得很好。”
他停顿两秒,像是强调一般又加了一句:“非常好!”
步星阑有些莫名其妙,见他意识还算清楚,便没有太过在意,低头继续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