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劝:“老歪,可不敢胡说!那老坟圈子的黄皮子惹不得!听说眼睛都冒绿光,邪性!”

刘老歪把酒盅往桌上一顿,眼一瞪:“屁!老子枪子儿可不认它邪不邪性!”

说完,他真就扛着枪,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奔了后山。

那天晚上,月亮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四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风声跟鬼哭似的在山坳里打转。刘老歪在老坟圈子里转悠了半天,连根黄鼠狼毛都没看见。正纳闷儿呢,忽然觉得后脖颈子凉飕飕的,一回头,好像瞥见几个黑影在坟包后面一闪而过,绿莹莹的光点,像是眼睛。

他心里有点发毛,端起枪壮胆,嘴里骂骂咧咧:“滚出来!装神弄鬼的玩意儿!”

话音刚落,就感觉脚下一滑,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了个大马趴,土枪也脱了手,不知甩哪儿去了。紧接着,就觉得身上脸上噼里啪啦挨了好几下,又抓又挠,火辣辣地疼,可他连个人影都没看清。耳边还隐隐约约听见像是小孩儿又像是女人的嗤笑声,飘忽不定。

刘老歪这下真慌了,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鞋都跑丢了一只。等他狼狈不堪地撞开自家院门时,把起来喂牲口的邻居吓了一跳。只见他棉袄被撕扯得一条一条,脸上、手上全是血道子,鼻青脸肿,模样骇人。

他瘫在炕上,呼哧带喘,半天说不出话。邻居给他倒了碗热水,他才哆哆嗦嗦地摊开一直紧攥着的右手。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块巴掌大的、皱巴巴的白桦树皮。

那树皮像是被硬生生从树上撕下来的,边缘参差不齐。而树皮的内侧,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凝固了的血,画着一个歪歪扭扭、触目惊心的“囍”字!那字写得极其怪异,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邻居看得心里直冒寒气,刘老歪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天夜里,刘老歪家就出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