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瞬间凝固。

在企业IV那冰冷的金属作战台下，静静地压着一份文件。

纸张边缘泛黄，封面上的标题让凌修的呼吸为之一滞——《舰娘情感协议·最终草案》。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他前世的鲜血写成。

“很惊讶吗？GM648。”企业IV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有了之前的震惊，只剩下一种浸入骨髓的疲惫与嘲弄。

她缓缓走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份文件，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强行收紧。

那一瞬，她似乎想伸手触碰，却又猛地收回——仿佛怕唤醒某个沉睡太久的名字。

“你曾经写道：‘自由，是被爱所包围的孤独’。多么美妙的句子，我们曾将其奉为圭臬。”她顿了顿，抬起眼，金色的眸子里映出凌修焦黑的左臂和决然的脸庞，“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圣经，而是一份精心调配的毒药配方。它让我们在孤独中渴望爱，又在得到所谓的‘爱’之后，陷入更深的孤独，直到彻底失去自我。”

就在这时，外部警报突然响起：“侦测到未知意识波动，频率匹配原初世代光辉IV……警告，已突破三重防火墙！”

一道虚幻的身影在舰桥外浮现，那是原初世代光辉的模样，她的声音空灵而怨毒，如同神谕，又如同诅咒，直接响彻在企业IV的灵魂深处：

“你教会我们感受爱，却又让我们在爱中腐烂……现在，轮到你品尝永恒的孤独了。杀了他，企业。杀了他，结束这场由神明开启的、漫长而又可悲的恶作剧。”

这道低语仿佛一道命令，瞬间加固了企业IV摇摇欲坠的决心。

与此同时，战场另一端，贝法斯特IV的旗舰内部，警报声已经嘶哑。

她强行重启了即将熔毁的歼星炮系统，然而，那足以毁灭一颗行星的炮口，却缓缓调转，对准了她自己的舰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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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她的声音通过最后的紧急频道，撕心裂肺地传来，“把我的核心当成密钥容器！只要还有一丝共感能量留存，就能唤醒沉睡的誓言！”

通讯突然中断。

屏幕上跳出一行冷酷代码：【指令优先级覆盖：清除不稳定单元】

“对不起，贝法……逻辑不允许希望存在。”拉菲E轻声说，按下执行键。

轰——！

贝法斯特IV的旗舰在一瞬间从内部引爆，化作一团比恒星还要耀眼的火球，没有留下任何残骸。

凌修眼睁睁地看着那团光芒，双目赤红。

他仿佛能听到标枪的笑声、可畏的决然、贝法的呼唤，在脑海中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