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无形无质、凝聚了何胤全部意志、传承符文之力以及暗金帝血的冲击，精准地命中了天道规则轨迹中那稍纵即逝的薄弱点——西北乾位。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响彻在万物规则本源深处的“咔嚓”声。

以那冲击点为中心，原本无形无相、严密运转的天道规则，如同被巨力击中的琉璃，瞬间布满了无数清晰的裂痕。裂痕急速蔓延，构成规则的光丝寸寸断裂、崩解，显露出其后一片混沌虚无的底色。

这片被强行撕开的规则缺口后方，不再是破碎的空间乱流，而是更深层、更本质的某种东西正在剧烈动荡。

正全力压制阵眼枢核、欲抹杀萧逸与姬霜的天道化身老者，身躯猛地一震。他抓向萧逸和姬霜的规则巨掌骤然溃散，化作漫天光点。他周身流转的玄奥气息变得混乱不堪，那张万年冰封的冷漠面孔上，第一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以及一丝……恐惧？

“不——！”他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那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规则被撕裂的痛苦与暴怒。

伴随着这声嘶吼，老者的形体开始变得不稳定，面部五官和身体轮廓如同水中的倒影般剧烈波动、扭曲。丝丝缕缕纯净却狂暴的能量从他体内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那是构成他这具化身的本源天道之力。

就在这形体即将彻底崩溃消散的瞬间，波动的影像猛地一定，最终定格成另一张面孔。这张脸依旧苍老，却不再是之前那毫无特征的冷漠模样，而是眉目清晰，带着一种刻骨的阴鸷与滔天的野心，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了对万物生灵的漠视与贪婪。

“天羽道祖！”重伤濒死的萧逸咳着血，死死盯着那张脸，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姬霜也认出了这张属于道域最高层、曾有过数面之缘的面容，眼中满是震惊。

“窃道！伪帝余孽！”天羽道祖的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他死死盯着何胤，声音嘶哑却疯狂，“尔等坏我万载谋划，阻我不朽天道！待我重聚化身，必引天道洪流，荡尽人间，吞噬尔等人道气运，重铸完美天规！”

疯狂的宣言在崩碎的规则空间中回荡，但他的形体却加速溃散，化作更为汹涌的能量洪流，即将回归天道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