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一步,仅仅是一步,那三个老人却齐刷刷向后缩了一下。
“时代变了。”林默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旧船票,登不上新船。暗影会不需要趴在功劳簿上吸血的蠹虫,更不需要指手画脚、碍手碍脚的太上皇。”
“你想怎么样?”钱老的声音干涩无比,他手里的核桃再也盘不下去了,死死攥住。
“清理门户。”林默吐出四个字。
李老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下来,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林默…林老大!饶命!饶命啊!我…我可以交出手里所有的堂口,所有的钱!我退出!我立刻离开这里!只求你饶我一条老命!”
“老李!”钱老厉声喝止,觉得颜面尽失。
“晚了。”林默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从你们默许赵家渗透,纵容黑鼠、毒蛇之流蛀空帮会根基,甚至在我清理门户时冷眼旁观、试图火中取栗的那一刻起,就晚了。”
他抬了抬手。
阿彪狞笑一声,上前一步。狂刀则抱臂冷眼旁观,堵死了所有退路。
“林默!你不能!”孙老尖叫起来,“杀了我们,帮里不会服你的!底下人会造反的!”
“哦?”林默挑眉,“那就试试。”
惨叫声、求饶声、咒骂声很快响起,又很快沉寂下去。
阿彪处理得很“干净”,没有过多折磨,最大限度保留了死者——或者说,这些昔日大佬——最后的体面。血,染红了光洁的金砖地面,浸透了名贵的波斯地毯,与那浓郁的檀香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刺鼻的甜腥。
林默自始至终没有再看那三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他走到香案旁,拿起那杯原本供奉给“先辈”的冷酒。
他没有敬任何人。
手腕一倾,清冽的酒液泼洒在地上,冲淡了那一小片尚未凝固的暗红。
“旧时代的船,沉了。”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牌位,像是在做最后的宣告,声音冷硬如铁,“暗影会,从现在起,我说了算。”
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黑衣精锐们无声地让开通道,又无声地跟上。
身后,静思堂内只剩下死寂、血腥,以及那依旧在袅袅升腾、却再也无法掩盖任何东西的檀香烟气。
古老的牌位在昏暗的灯火下沉默地矗立着,仿佛无数双眼睛,凝视着这旧时代彻底落幕的终局。
新的规则,已然在血与火中,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