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烈日下,一名黑瘦少年手持锄头,赤裸着上身,正在挥汗如雨的锄着田地里的杂草。
虽然只是晚春时节,但是天气已颇为炎热,少年名叫李安,乃是地主周员外家的一名佃农,虽只有十二岁大小,但是已需要自食其力了。
李安自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长大,在十岁的时候,爷爷也离他而去,成了孤儿。
幸好在望天村里,李安为人机敏,很得村民们的喜爱,每每送些饭食与他。
当然,李安也不是白吃的,每逢村民忙不过来时总是主动过去帮忙。
到了十二岁时,村里唯一的地主周员外看他甚为可怜,便找上门来道:“你如今已是大小伙子了,一直伸手讨饭,大家虽不多说什么,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长大了你还要娶妻生子,总不能要一辈子饭。我在塘河坡地有三亩荒田,不如你去耕种。别家都是收三成租子,我只收你一成,打多了粮食,你也可以养活自己。”
李安听了正中下怀,之前他早有此意,只是一则自己年龄还小怕别人下看,二则也怕租子高了自己承担不起,如今周员外之言正合他意。
李安于是冲周员外躬身行礼道:“员外老爷想的甚是周到,小安子之前多承乡亲们照料舍饭,才让我长这么大。现在正好种些庄稼,有了收成,也好答谢一下乡邻。”
又道:“只是有一事,还需老爷接济,这耕种工具我家都有,只是缺少粮食种子,还望老爷赊予我一些,待秋收之后奉还。”
周员外道:“这些许小事,回头我跟周福说一声,你找周福即可。”
周福是周员外的管家,周家一应大小事务都归他管。
李安听后又是深揖道:“谢员外接济之恩,倘日后有了收成,必不敢忘员外大恩。”
从此,李安就成了周家一名专职佃户,每日早出晚归,把三亩薄田打理的井井有条。
虽然只是贫瘠坡地,但在李安看来,这以后就是他安身立命的关键。
锄完最后一陇地,看着干干净净的粟田,李安心下甚为舒畅,于是坐在树下歇息。
歇了一会儿,仍然觉得还是炎热,身上汗水不止。
李安看着塘河水缓缓的流淌着,心中暗道:“不如下河洗个澡,也可解一下这热气。”于是脱下仅剩的裤衩,溜着河边慢慢走进河里。
一进河里,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虽然天气炎热,但是河水却是凉的。
他不由激灵灵打个冷颤,仍是慢慢蹲在河里,只剩脑袋留在水面上。
李安在水中伏了一会儿方才适应了水中温度,身体舒缓了很多,慢慢掬一捧水到脸上。浑身上下透着凉气,非常惬意。
李安在水里洗了一会儿,热气全消,胆子也大了起来,慢慢往河中间走去。
这塘河他之前也多次玩耍过,最深的地方也不过七八尺深,根本不足惧,加之他还会“狗刨”,更不会把危险放在心上。
李安走到河水淹没胸口时,忽然感觉脚底一疼,仿佛被什么东西扎到了。
李安赶忙收起脚,抬出水面,只见脚心处有黄豆大小的一个伤口正在往外淌血。
李安心下暗道诲气,下水洗个澡都能扎到脚,这下得两天不能干重活儿了。
一边心下也十分好奇,这条河他之前也下水不少次,从来没有受过伤,今日竟然被扎伤脚了,不知这水底是个什么玩意。
李安之前听爷爷说过,这塘河别看只有五六丈宽,早些年却是大烟江的主流干道,后经多次改道,才只剩这条小河,之前也有不少人在河里打捞出古物,自己别是遇到了什么值钱的古董了吧?
李安一猛子扎进水里,睁开眼睛在水底四下寻找。
水下光线混杂,除了淤泥就是水草,忽然发现一丛水草下面有一截反光的金属棍,于是李安轻轻的用指尖夹住,捞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