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拿起一本,粗糙的手指翻开封面,内页是王姨那张布满皱纹却笑得温暖的黑白照片。
大婶的眼神瞬间凝固了,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几乎是在对自己说:“这……这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像是隔壁柳坪村上个月走的那个?”
张野缓缓抬起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短短的铅笔,递了过去。
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婶儿,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记不清了,但书上是这么写的’。”
大婶愣住了,她看看手里的册子,又看看张野,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决绝。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册子和铅笔一起揣进了围裙的大口袋里。
当晚,张野的手机接二连三地亮起。
来电的是之前托人联系好的老周工,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小张,成了!东街的老裁缝、西巷的修车摊、北门那个卖豆腐的……都说没问题,愿意代我们传一本。”
与此同时,赵子轩的直播间里,屏幕上不再是游戏画面,而是一双灵巧的手。
他正对着镜头,将一份悼文的缩印版小心翼翼地对折,再对折,直到变成火柴盒大小的A7尺寸。
接着,他拿起一本崭新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熟练地翻到中间,将那张小纸片像一枚特殊的书签,严丝合缝地夹了进去。
“各位同学,各位朋友,”赵子轩对着镜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来玩一个‘旧书漂流计划’。这些凝聚了无数人记忆和情感的文字,现在太容易消失了。但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过时的。”他晃了晃手里的《五三》和旁边的《高中语文必背篇目》,“等明年高考结束,全省至少有十万考生会把这些书当废品卖掉,或者带回家永远珍藏。总会有人在某个百无聊赖的下午,翻开这一页,看到我们留下的东西。”
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这操作太狠了!知识的缝隙里藏着真相!”
“高考钉子户,永不缺席!这招绝了!”
“我这就去买一本,明年传给我弟!”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陈默的脸色比显示器的光还要苍白。
他刚刚截获了政务审查系统最新的AI识别模型更新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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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行冰冷的代码让他心惊肉跳——新的模型不再仅仅识别关键词,它开始学习识别“意象”。
连“母亲在灯下织毛衣”、“老屋的黑色瓦片”、“村口的歪脖子树”这类充满象征性的描写,都会被系统自动标记为“潜在关联风险文本”。
敌人已经进化到了会解读诗歌的程度。
“疯子。”陈默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一道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