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对温润的玉镯,上面刻着“云瑶”二字——那是当年将军府给苏瑶与叶云准备的贺礼,样式、刻字都与苏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苏瑶心中一震,她没想到,连这样的细节,都被复刻得丝毫不差。
柳若璃也上前试探:“叶将军,当年漠北之战,威远军的粮草调度由谁负责?军中有多少骑兵,多少步兵?这些细节,您应该记得吧?”
“叶靖”的语气从容不迫:“粮草调度由张谦负责,他是臣的老部下,忠心耿耿,后来为了保护粮车,战死在黑石滩。威远军当年有三万兵力,骑兵一万二,步兵一万八,其中五千步兵是新招募的流民,臣还特意给他们加练了三个月的刀法。”
这些数字,与叶尘查到的旧军册完全一致。柳若璃心中的疑虑也渐渐加深——眼前的“叶靖”,不仅容貌、声音与真人无异,连最细微的过往细节都了如指掌,仿佛真的是从漠北归来的威远将军。
五、暂作安置,君心的“疑与暖”
叶尘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动容:“你们的话,朕信。萧策,先将父亲与兄长们安置在东宫的‘忆尘院’——那是朕特意为纪念将军府准备的院子,里面的布置,都按当年的模样打理着。”
“叶靖”与八位“兄长”齐齐磕头,声音带着感激:“谢陛下!臣等定不负陛下信任,早日查清当年的冤屈!”
萧策带着他们离开后,御书房内陷入了沉默。苏瑶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担忧:“陛下,他们的话虽然天衣无缝,可太过完美,反而让人觉得蹊跷。您不觉得,他们对过往的细节,记得太过清楚了吗?”
“朕知道。”叶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他走到窗前,望着忆尘院的方向,“可令牌是真的,玉镯是真的,细节是真的……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语气,都和我记忆中的父亲、兄长一模一样。若这是陷阱,那蛮族的手段,也太过可怕了。”
柳若璃点头:“臣也觉得不对劲,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是假的。臣建议,派暗卫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惊动他们。我们可以先让他们住在忆尘院,观察他们的言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也好。”叶尘的语气带着一丝犹豫,“萧策,你派暗卫守在忆尘院周围,记录他们的所有言行,不许他们随意离开东宫,也不许任何人私自接触他们。若璃,你继续查李嵩当年的旧案,看看能不能找到与他们说辞不符的地方。苏瑶,你……你有空去忆尘院看看他们,陪他们说说话,就当是……陪陪真正的父亲与兄长。”
“是。”三人齐声应下。
窗外的寒意渐渐散去,惊蛰的雷声隐隐传来,预示着一场春雨即将落下。叶尘站在窗前,望着忆尘院的方向,心中充满了矛盾——他既希望这些“亲人”是真的,能弥补十多年的遗憾;又怕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让他再次失去一切。而忆尘院的屋内,“叶靖”与八位“兄长”正坐在当年的旧椅上,目光平静地看着屋内的布置,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真的是久别归家的亲人。只有他们脖颈处那道淡青色的咒术符文,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昭示着一场即将席卷帝都的风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