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那感觉更明显了。外头的喧嚣真的被隔开了,像突然塞了团棉花在耳朵里。光线也暗了下来,只有那些焦黑树干本身,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蓝白色的电火花,噼啪一下,又灭了,跟鬼火似的。地上厚厚的黑灰吸音,走路都没声,静得让人心里头发毛。
我们不敢往深处走,就在林子边缘找了处树干比较密集的地方停下。墨先生把玄诚老道放平,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眉头拧成了疙瘩。老道内息紊乱得厉害,经脉里封魔之力和雷元反冲,伤及了根本,比外伤麻烦多了。
阿虎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树干,扯开伤口处的布条看了看,那净雷草的药效好像过去了,伤口边缘又开始发黑,他骂了句脏话,拿出最后一点药粉胡乱撒上。
我靠着另一棵树滑坐下来,试着调息,可刚一运功,丹田就针扎一样疼,雷罡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怀里那雷钥也冰凉冰凉的,没了动静。无字天书倒是温温的,散发着一丝微弱的光,护着我心脉,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真是山穷水尽了。
“得……得找点水……”阿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跟破锣一样。
墨先生看了看四周,摇摇头:“这地方,不可能有活水。”他顿了顿,走到一棵特别粗大的焦黑雷击木前,用剑尖小心翼翼地在树干上划了一道口子。奇怪的是,那焦黑的树皮底下,竟然渗出了一点点粘稠的、散发着淡淡檀木香气的暗红色汁液。
“这是‘雷击木脂’,蕴含精纯木灵之气和微量的生机雷元,能暂时缓解干渴,稳定伤势。”墨先生用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确认无毒,才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像沙漠里快渴死的人见到绿洲一样,凑到那树伤口边,小心地接那缓慢渗出的脂液。汁液入口有点涩,带着一股浓郁的焦木味,但咽下去后,喉咙里的灼烧感确实减轻了不少,一股微弱的暖流散向四肢百骸,虽然治不了本,但好歹吊着命。
靠着这点雷击木脂,我们勉强恢复了一丝力气。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饮鸩止渴。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林子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偶尔闪过的电火花能瞬间照亮那些张牙舞爪的枯枝,显得格外阴森。我们不敢生火,怕引来什么东西,只能挤在一起,靠体温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