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队安全通过那片密林,气氛才稍稍缓和下来。但经此一事,所有人都明白,这南行之路,绝不会太平坦。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车队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扎营。护卫们熟练地布置好警戒圈,车夫们卸下骡马,埋锅造饭。营地中央燃起了几堆篝火,跳动的火焰驱散了秋夜的寒意,也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我和爹分到了一小块靠近篝火的角落。墨先生破例让人给我们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加了肉糜的粟米粥。这对于连日啃干粮的我们来说,简直是难得的美味。
我捧着温热的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粥,看着跳动的篝火,心里五味杂陈。这支神秘的商队,虽然沉默压抑,但至少暂时提供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庇护所。墨先生的态度也似乎并非敌意。可是,前路漫漫,南疆未知,灰衣老者的话语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眼线”更让人寝食难安。
“爹,”我小声问,“南疆……到底是什么样子?”
爹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神有些悠远,摇了摇头:“爹也没去过。只听老辈人说过,那里山高林密,多瘴疠毒虫,民风彪悍,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他顿了顿,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坚定:“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色渐深,旷野的风带着凉意。营地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守夜护卫偶尔走动的脚步声和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万籁俱寂。我靠在爹身边,裹紧了他找来的旧毯子,望着满天繁星,心中却无法平静。
无字天书安静地贴在胸口,雷击木牌传来熟悉的冰凉。这支沉默的商队,这位深不可测的墨先生,还有那遥远而神秘的南疆……我的命运,似乎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