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养心知再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索性直言：可现在坐在这里谈判的是你，黎胖子已经没了。你总得给洪兴一个说法。

苏昊点燃一支烟，直视蒋天养：你想要什么说法？

蒋天养闻言仰头大笑，眼中掠过一丝狡黠。

这样吧，铜锣湾和尖沙咀原本就是我们的地盘，现在既然归了你，我们无话可说。不如让我们去插支旗如何？

这话虽是商量的口吻，语气却不容置疑。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掀桌的架势。

苏昊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并未感到意外。

一个黎胖子，就想换尖沙咀和铜锣湾？你们吞得下吗？

蒋天养嘴角一撇，慢条斯理道：吞不吞得下是我们的事。但黎胖子是洪兴的人，若你不同意，那就只能开战了。

话到此处，他忽然话锋一转，若有所指地问道：我记得和联胜快要选坐馆了吧？

苏昊双眼微阖，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暗自告诫，若想竞争坐馆之位，务必避免招惹是非。

“蒋先生才上任洪兴坐馆半月，消息倒是灵通。”苏昊冷冷一笑。

蒋天养朗声笑道：“港岛这地方说小不小，有些事就算不想知道也难，比如我哥哥的死因。”

话音落下，室内空气骤然凝固。

苏昊缓缓吸了一口烟，吐出缭绕雾气。

两人目光如刀锋相接，一时静默无声。

片刻后，二人却又同时笑出声来。

“早就听闻蒋天养有枭雄之姿，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苏昊语气爽朗。

“过奖了，我也听说战神昊气势逼人，果然不同凡响。”蒋天养从容回应。

周围手下面面相觑，不解方才剑拔弩张的二人为何忽然互相吹捧。

唯有他们心里明白，彼此都无意撕破脸皮。

方才的言语交锋，不过是为争取更多筹码罢了。

“尖沙咀和铜锣湾你们只能二选一，我不可能同时让出两地。”苏昊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北角那块，原本也有我的地盘。”

蒋天养初听前半句以为对方让步，待听到北角二字不由蹙眉。

这哪是让步？

让出尖沙咀或铜锣湾，还要搭上北角的地盘。

这分明是地盘互换！

“北角向来由黎胖子掌管，现在人没了，得等新堂主选定再议。”蒋天养斩钉截铁道。

明面上说要等新堂主定夺，实则谁都知道他不愿交出北角。

苏昊心知肚明，摇头道：“用北角换尖沙咀或铜锣湾，你们怎么算都不亏。若连这都不答应，那就没必要再谈了。”

几轮交锋下来，双方底线已然明朗。

谈判再度陷入僵局。

苏昊气定神闲，料定蒋天养不会轻易开战。

否则也不会邀他前来谈判。

果然，蒋天养此刻正暗自权衡。

让出北角本无不可，那片地盘油水不多，留着也无大用。

但若如此让步，便意味着洪兴向苏昊低头。

苏昊杀了黎胖子，仅靠交换地盘就了结此事。

消息传开，洪兴颜面何存？

“黎胖子的死，再加上北角你以前的地盘，我要在尖沙咀和铜锣湾各插一支旗，不然一切免谈！”

蒋天养语气坚决，似乎已无退让余地。

“好！就这样定了！”苏昊不假思索，一口答应。

见他如此爽快，蒋天养反倒一愣。

他一时想不通，苏昊究竟在盘算什么。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同意，这次谈判也算有了结果。

“那就一言为定，明天我会派人去接收洪兴以前的场子。”

苏昊含笑点头，随即起身：“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