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海走到走廊尽头,靠着墙,鱼叉拄在地上。他望着铁门方向,嘴里低语了一句。
“这纸,烂在海里二十年,还是被潮水推回来了。”
陈岸抬手按了按胸口。那里有防水袋,也有心跳。
他转身朝法院正门走去。
门外依旧鞭炮齐鸣,人群高喊。
有人叫:“陈岸出来了!英雄来了!”
他没有停下。
他穿过大厅,经过原告席,走向审判庭入口。
门开着。
法官坐在里面,手中拿着新的卷宗。
书记员笔尖悬停,等待记录。
陈岸走进去,将防水袋放在桌上。
“这是最后一份物证。”他说。
法官低头看了一眼。
“可以开始了。”他说。
陈岸站着,没动。
他望着被告席。
空着。
但很快就会有人坐上去。
周大海站在侧门,鱼叉靠墙。
陈小满坐在后排,双手放在膝上。
技术员走出大楼,关闭实验室电源。
一辆接一辆警车停在法院门口,车门打开,有人被押下。
其中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他走上台阶时,风吹起衣角,露出内袋一角。
那里有个信封,边角泛黄。
陈岸看见了。
他没说话。
只是把手重新放回声呐仪上。
仪器屏幕亮起。
波形图开始滚动。
第一道信号很弱。
像是从极深的海底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