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机器没拆,原料桶也都留着。”周大海眼睛亮了起来,“他们想烧设备,可消防栓的水阀被人提前关了,火没点起来。现在现场已被封锁,等技术员去取证。”
陈岸点头。线索终于连上了。
如果只是藏一张纸,或许还能说是巧合。但藏着整条生产线,那就不是纪念,而是为长期造假做准备。
“马上联系县科委的技术员。”他对陈小满说,“让他准备好电子显微镜,我们送样本过去。”
“你现在就走?”她问。
“不。”陈岸把台账塞进防水袋,“先拍下所有记录页。这张纸是怎么做的,用了多少原料,哪个班次生产的,每一项都要留下证据。”
陈小满打开算盘,开始逐页记录关键数据。她写得很慢,每个数字都反复核对两遍。
周大海靠墙站着,又点了一根烟。“你们这些事我听不懂。”他说,“但我明白一点——他们怕你查,所以才急着栽赃。”
“对。”陈岸翻到最后一页,“越着急,就越容易出错。”
他忽然停下动作。
台账最后夹着一张出库单,边缘发脆,像是被人随手塞进去后遗忘多年。
上面写着:
“CH-83-007号纸,数量七张,领用人:陈海山(渔业科),用途:年度归档。”
陈海山。
是他父亲的名字。
陈岸盯着那行字,呼吸渐渐沉重。
那天凌晨三点,父亲的船失联前,最后做的事就是归档。驾驶舱找到的日志残页上写着:“今日归档完毕,用CH纸七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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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是随意记下的。
是真的用了七张。
而现在,伪造协议的人偏偏也用了这种纸,还将协议日期定在8月15日——父亲遇难的日子。
这不是疏忽。
是挑衅。
陈小满看到那张单子,没有说话,默默将算盘横放在纸上,仿佛划下一道界限。
“哥,”她轻声说,“这张纸不该在这里。”
“它早该被销毁。”陈岸拍照存档,“按规定,当年所有CH系列的纸必须统一回收处理。能流出来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偷的,要么……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周大海吐了个烟圈:“你觉得是谁留的?”
“不知道。”陈岸收起台账,“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不怕我们查这张纸,怕的是我们读懂纸背后的意思。”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比来时更加沉稳。
“走,送样本去科委。”
三人下楼时,天色渐暗。远处港口的灯光亮起,映在湿地上,宛如碎裂的玻璃。
实验室里,技术员已经打开了电子显微镜。他戴着眼镜,袖子卷到胳膊肘,正调整焦距。
“来了?”他抬头看向陈岸,“听说你要查纸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