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父亲不是冤死的,是自己选择的。

他用自己的名字,换了所有人的命。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小满冲了进来,脸色苍白。

“哥!”她喘着气,“周大海打电话,渔港退潮了,在老码头北边发现一块工牌。锈得很厉害,但编号还能看清……是CHEN-。”

陈岸起身就往外走。

技术员立刻跟上,手里攥着增强器。陈小满也跑了出去,手腕上的算盘叮当作响。

他们赶到接待区时,周大海已在等候。浑身湿透,裤腿沾满泥泞,手里捏着一块铁皮。

“给。”他把东西拍在桌上,“我在礁石缝里抠出来的。边上还有半截安全带,也有这个编号。”

陈岸接过工牌。边缘已被海水泡得发脆,布满锈迹。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父亲工作证的外壳,背面刻着L.J.G.,和墓碑上的一模一样。

他将声呐仪贴上去,启动识别功能。

仪器嗡鸣几秒,随即播放出一段短促的声音:

“……快返航!别信预报!!”

声音戛然而止。

陈岸的手停在回放键上。

内容相同,语气一致,连喊完后的那一声咳嗽都分毫不差。

这不是复制,是从金属深处直接提取的声音。

周大海站在一旁,低声道:“那天我在码头。看到老陈头最后一个下船。他抱着这块牌子,往调度室跑。后来听说,他进去就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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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岸抬头,望向审讯室。

“我要进去。”

守卫拦了一下,技术员出示证件。他们重新进入审讯室。

陈天豪看到那块工牌时,整个人僵住了。

“这不可能……”他喃喃,“那种环境,金属怎么可能存下声音……”

“但它就是存下来了。”陈岸将工牌放在桌上,正对着他,“你烧了文件,毁了记录,可你忘了,有些东西比纸结实。”

陈天豪死死盯着那块锈铁,嘴唇微微颤抖。

“你以为你是英雄?”他忽然笑了一声,“你以为你爸是烈士?他就是个傻子。为了几个外人,把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你觉得不值。”陈岸说,“但他觉得值。”

“那你呢?”陈天豪看着他,“你现在这么做,是为了真相,还是为了出气?”

陈岸没有回答。

他再次将声呐仪贴回椅背,按下播放。

父亲的声音再度响起:“如果非要有人负责,我来。”

一遍,又一遍。

陈天豪抬手捂住耳朵。

“够了!”他怒吼,“你想听多少遍?他已经死了!三十年了!你还想怎样!”

“我想让你记住这一天。”陈岸声音很轻,“就像他记住每一个该返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