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后巷迂回靠近,找到排水管旁的检修口。盖子虚掩着。陈岸掀开一看,下方是水泥台阶,通往地下。
“真有地道。”他说。
周大海持鱼叉在前探路,陈岸紧跟其后。台阶湿滑,下行十余米后抵达尽头。一扇铁门挡在面前,门缝透出微弱红光。
陈岸贴耳倾听,屋内无人交谈,只有机器运转的声响。
他缓缓推开门。
房间不大,一台老式录音机正在倒带。旁边立着保险柜,柜门半开。
周大海上前翻看:“空了。”
“不是全空。”陈岸指向角落,“那儿有个磁带盒,标签被撕掉了。”
他捡起盒子查看,底部有刀刮痕迹,依稀可辨“8月15日”几个字。
“又是那天。”他声音低沉下来。
那是他父亲出事的日子。
周大海拍了拍他肩膀:“别愣着,先带走再说。”
陈岸将磁带盒收进口袋,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移动重物的声音。
“有人在搬东西。”他说。
两人立即退回通道,关上铁门。刚走到台阶中途,上方传来对话声。
“地下室锁好了吗?”
“放心,人都处理了。”
“马总说了,明天一早船就走,今晚必须清场。”
“那火怎么办?”
“烧干净就行,台风天,查不出原因。”
陈岸与周大海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往上攀爬。
刚出检修口,雨势更急。远处海面亮起探照灯,执法艇正在巡逻。
“他们想跑。”陈岸说。
“那就别让他们走。”周大海抹了把脸,“我知道他们必经的水道。”
“你有船?”
“备用艇在南礁。”周大海笑了,“我说过,不会让你一个人干。”
“那你刚才为啥劝我别去?”
“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报销修船钱。”
陈岸笑了:“行,这次算你狠。”
两人冒雨奔向码头。狂风几乎令人站不稳,海浪已漫过堤坝。渔船在桩位上剧烈摇晃,缆绳绷得笔直。
周大海跳上船,发动引擎。陈岸最后一个登船,回头望了眼冷库。
火焰已吞噬屋顶,红光映在雨幕上,宛如血染。
他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防水袋,确认录音带仍在。
随后转身走进驾驶舱。
“走。”他说。
周大海拉满油门,船头劈开漆黑的海面,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