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将算盘砸向车门把手的瞬间,那人猛地往后一退。周大海立刻扑上去,死死将他按在警车上。那人挣扎着,手伸进衣服内侧,掏出一张证件。

陈岸没让他亮出来。

“别演了。”他冷冷道,“真警察押送犯人,从来都是两人轮换。你一个人来,算哪门子程序?”

那人嘴唇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陈岸转头对县局的警官说:“他不是来接人的,是想杀人灭口。”

警官脸色骤变,立即下令核查所有随行人员身份。假警察被铐走时还在嘶喊:“你们不明白!上面有人要这事烂在海里!”

没人理他。

当天下午,陈岸刚回到渔村,就听见广播站的大喇叭响起:“原村支书赵有德,在看守所服毒自杀。遗书写明,因不堪陈岸等人打压,无颜面对组织...”

陈岸站在码头边,手里攥着从县城带回的密封瓶。这是狱医悄悄交给他的,里面装着半截药瓶,标签上写着“磷化锌灭鼠剂”。

他盯着瓶子看了许久。

这药不对劲。

磷化锌入口后会产生刺鼻气味,中毒者会剧烈呕吐、抽搐,绝不可能安静死去,更不会连值班人员都毫无察觉。

更蹊跷的是,昨天签到获得的生理监测手环,在靠近赵秀兰时曾短暂报警——那是系统对某种特定化学物质的预警反应。

他转身就走,直奔县城。

抵达看守所外时是清晨五点,天还未亮,墙角蜷着一个人影。赵秀兰穿着旧棉袄,袖口沾着褐色粉末,手指不停颤抖。

陈岸没有出声,绕到后勤通道,以家属身份登记取物。狱医递出一份遗物清单和那个玻璃瓶。

“就这些?”陈岸问。

“遗书原件送去县委了,这是现场找到的药瓶。”

陈岸戴上手套接过瓶子。指尖刚触到瓶身,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提示:“今日签到成功,获得毒理分析仪。”

他低头查看瓶盖内侧,有一圈模糊的指印。系统扫描结果显示:指纹属于赵秀兰,但存在明显外力痕迹——像是有人握着她的手拧开瓶盖的。

这不是自杀。

是有人逼她参与伪造现场。

陈岸立刻返回渔船,在主舱搭起简易检测台。他把药瓶放进改装过的声呐仪中启动检测。几分钟后,屏幕显示出结果:毒素为磷化锌混合海盐结晶,与三十年前多起渔民中毒案的样本完全一致。

他瞳孔一缩。

那几年,村里常有人吃完海鲜后突发重病,送医不治。当时说是赤潮引发的毒素积累,没人深究。如今看来,是有人蓄意投毒。

而每次出事的渔船,无一例外都是不服赵有德管理的户。

他想起洪叔说过的一句话:“有些干部,嘴上讲集体,背地里清人比割草还快。”

现在懂了,那不是比喻,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