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上,压力越小,但身体却逐渐僵硬,指尖发麻。手环报警声断续响起:“体内气体积聚,必须进行减压。”

他知道不能直接浮出水面,中途需多次停留,让溶解的氮气缓慢释放。可此刻已顾不得那么多。

六十米处停下,停留五分钟,心跳剧烈。四十米再停,腿部开始抽筋。他咬牙坚持,不敢加快速度。

三十米时,头顶终于透出微光。绿色的光芒自水面洒落,宛如撒下一把荧光粉末。

他解下救生信标,按下发送钮。橙色染料喷涌而出,在海水中扩散成一片醒目的亮斑。

远处传来马达声。

周大海的船破浪而至,船头站着洪叔,手中提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陈岸拼尽全力划水,终于够到船边。周大海俯身将他一把拽上甲板。

“你还活着?”周大海抹了把脸上的水,“雷达显示你沉了半小时,我以为你没命了。”

陈岸躺在甲板上喘息,嘴唇发紫。他抬起手,将存储卡递给周大海。

“拿好。”他说。

洪叔走过来蹲下,查看他手腕上的淤青。“百米以下不是人待的地方,”他说,“你下去干什么?”

陈岸闭眼两秒,睁眼望向远方。“找他们不想让人看到的东西。”他说,“铀矿提炼点就在下面。不止一台设备,至少还能运行三个月。”

周大海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

“报不了。”陈岸坐起身,从防水袋中取出声呐仪,“信号被屏蔽了,发不出去。只能等海警巡逻艇靠近时再传。”

洪叔沉默片刻,将手中的铁盒放在甲板上。“这是我昨晚从冷库最里面找到的,”他说,“三十年前失踪渔船的黑匣子。我一直留着,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

陈岸凝视盒子几秒,伸手打开。芯片尚存,接口老旧,但可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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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我电脑。”他说。

周大海立刻去搬设备箱。洪叔站在船尾望着远处,眉头未展。

陈岸插上数据线,屏幕亮起。进度条缓缓推进,文件逐一加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