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没回应,蹬车离去。他知道现在解释无用,唯有风暴来临,他们才会想起他曾说过什么。

到了水产局,他把图纸交给值班科员,请对方转交局长。十分钟后,局长打来电话,语气已不一样:“陈岸,你这图...从哪儿来的?”

“我自己算的。”他说,“信不信由你,但我建议尽快通知海事处备案。”

当天傍晚,海上开始起浪。起初三四米高,入夜后风速骤增。雷达显示云系已完全覆盖作业区。几艘未撤离的渔船信号相继中断。家属们围在村委会门口吵闹,有人嚷着要出海救人。

而此时,陈岸的船队已全部安全停泊于深水港。新装的抗风缆绳绷得笔直,在狂风中纹丝不动。周大海披着雨衣站在码头,手里拽了拽缆绳,嘀咕道:“这玩意儿,比我老家牛皮筋还结实。”

他抬头望向预警中心的方向,那扇窗户依旧亮着灯。

第二天清晨,风力已达十二级。县里终于发布红色预警,全县进入应急状态。洪叔打着伞赶到港口,望着整齐排列的船只,重重拍了下陈岸的肩膀:“小伙子,这次真是救了大半个村的人。”

陈岸点点头,眼睛仍盯着监控屏。他总觉得事情尚未结束。赵有德倒了,钱万三落网,马明远的身份也被揭穿。可昨天那个灰夹克男人拎走的黑色袋子,至今下落不明。

他切换声呐仪至被动监测模式,试图捕捉异常信号。刚调整好频段,屏幕上忽然跳出一道干扰波,像是有人故意发射杂波。他皱眉,手动过滤噪声,重新还原数据——一艘船只正从东南方向逼近避风港入口。

奇怪的是,它挂着一面“陈”字旗。

“不对劲。”他凑近屏幕。旗帜位置偏移,不在主桅顶端,而是歪斜地挂在副杆上。更可疑的是,船体与他船队的制式不符,短了至少五米,航迹僵硬,不似经验丰富的老船长所驾。

他调出昨日卫星图比对,发现这艘船根本不在登记名单中。其编号原属赵氏渔业一艘报废拖网船,半年前就该拆解。

“冒充我的船?”陈岸冷笑,按下录音键,完整保存轨迹并同步上传至海事局服务器。他不想惊动对方,也不能让这艘船混入港口。

他拿起对讲机,低声说道:“周大海,看到东南口那艘挂旗的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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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咋了?是不是哪个兄弟跑错了?”

“不是我们的船。”陈岸紧盯着屏幕,“旗是缝上去的,边角有褶皱,反光也不均匀。它是冲着避风港来的,但目的绝不是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