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仓库方向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在仪器背面摸到一道新划痕。之前没有。他记得很清楚。
他把机器翻过来,借着月光仔细看。那道痕很浅,像是被人用硬物快速刮过,位置正好遮住出厂编号。
“动过手脚?”他小声嘀咕。
正要拆开看看,远处传来摩托艇的引擎声。他抬头,看见两艘快艇正从外港驶来,速度不快,但航线直奔冷库。
他没动,也没关机,只是把声呐仪调成待机模式,顺手塞进防水包里。
然后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又检查了一遍锚链。刚才拆下来的螺帽已经重新拧紧,链条稳固。
他弯腰提起工具箱,一件件收进去。扳手、钳子、砂纸、焊枪...最后放进去了那块从锚链里抠出来的黑色元件。
合上箱盖时,他的动作顿了一下。
转身走向驾驶舱,他拉开控制台下方的小抽屉,把声呐仪放了进去,顺手按下预热按钮。
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前方漆黑的海面。
十分钟后,快艇靠岸了。人声嘈杂起来,夹杂着叫喊和搬货的动静。
他没回头,也没起身。
直到听见仓库那边传来铁门关闭的哐当声,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磁石。
那东西,还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