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还是没动,只是抬眼看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爹娘走得早,村委按人头分口粮,他们兄妹三个排在末尾。

赵有德嘴上说着照顾孤儿,实际扣着低保金不放,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她怕的不是被抓,是怕这一家子彻底没了活路。

可她不明白,这次不一样。

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看着四周越围越多的人,声音不高,但清楚:

“我说我没偷,你们信吗?”

没人答话。

大伙儿面面相觑。信吧,这鲍鱼确实不该出现在这儿;不信吧,他又刚当着所有人撬出来的,手脚干净,没见他之前动过这块石头。

陈小满冷笑:“证据呢?你总不能说它是自己跳进你篓子里的吧?”

陈岸点点头,忽然弯腰,从竹篓最底下摸出一只小海螺壳,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他走到那堆鲍鱼边上,伸手从岩壁刮了点附着的黑色泥垢,抹在螺壳表面,然后递给她。

“闻闻。”

陈小满愣住。

“闻什么?”

“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凑到鼻尖。

一股咸腥混着腐殖质的味道钻进来,但她立刻察觉不对,这泥味里,有一丝淡淡的铁锈感,像是泡过老铁器的水。

她皱眉:“这...”

“这片岩缝底下,是暗流出口。”陈岸指着石缝,“每年春汛,海底淤泥往上涌,带着矿物质沉淀。只有这种地方,才养得出紫纹鲍。普通滩涂的泥,没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