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海风裹着咸腥味吹来。陈岸穿着防滑靴,踩着湿漉漉的礁石缓缓前行。脚下一滑,他险些摔倒,稳住身子后,将背包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四点五十八分。
两分钟后,海水漫至脚踝。冰凉的触感让皮肤微微发紧,但他纹丝未动,静静伫立。
“今日签到成功,获得声呐探鱼仪。”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清晰得如同低语。他拉开背包侧袋,一台黑色小仪器静静躺在其中。磨砂外壳泛着哑光,右上角是控制按钮,电池槽还贴着封条。
他撕开封条,接上改装过的充电宝,按下开关。屏幕瞬间亮起,蓝绿色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
他把探头绑在长竿一端,缓缓放入水中。起初屏幕上只有零星闪动的小点,那是游弋的鱼群。他调整频率,画面忽然一颤,海底赫然浮现出一块巨大物体——反射强烈,轮廓规整,绝非寻常岩石。
深度显示:19.8米。
这东西比渔船还大,深埋于泥沙之中,仿佛从未移动过。
他取出防水笔记本,记下坐标。正准备收竿,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这地方二十年没人踏足,你还真敢站这儿。”
陈岸回头,是洪叔。老人拄着竹竿走来,腰间铜钥匙叮当作响。他穿着旧马甲,袖子卷到手肘,手臂晒得脱皮皲裂。
“你怎么来了?”陈岸关掉声呐仪,迅速塞进背包。
“码头值班时看见你的船。”洪叔走到近前,望着这片礁石皱眉,“风急浪高,涨潮前最危险。”
“我知道。”
“知道也别硬撑。”洪叔顿了顿,“三十年前,这儿沉过一条走私船。”
陈岸抬眼:“什么时候?”
“七十年代末,台风夜。”洪叔压低声音,“船上十几个人,全没了。有人说装的是金条,也有人说运的是军火,没人敢捞。第二天海面平静如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岸盯着水面:“谁告诉你的?”
“我爹。”洪叔拍了拍裤腿,“他是那年唯一的了望员。清晨发现半块漂浮的船板,上面有编号。他去报告,却被拦下。后来那块板也不见了。”
陈岸沉默着,指尖轻轻摩挲着声呐仪的外壳。
洪叔瞥他一眼:“你摆弄这些机器,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还不确定。”他说,“可能是沉船,也可能只是废弃渔具。”
“那你小心点。”洪叔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有些东西,不该碰的别碰。现在的人,比过去狠。”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汽笛声。
两人抬头望去。雾气尚未散尽,一艘白色游艇正缓缓靠向主码头。甲板上站着一人,身穿西装,手中金笔轻巧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