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仍在起伏,火光将海水映成暗红色。陈岸抹了把脸上的水,吐掉嘴里的咸涩海水。快艇没走远,引擎声还隐约可闻。
他低头看向背包,拉链已经开了。账本还在,但芯片卡不见了。他记得跳船前把卡放进衣袋,现在却空空如也。
“信号断了。”周大海的侄子指着声呐仪,“中转站没有回应。”
陈岸盯着屏幕,几秒后,一行字浮现:【信号源已转移至深海节点】
他没说话,翻过设备检查接口。边缘有锯齿状刻痕,和芯片卡吻合。他从防水袋取出备用电池,重新接线。试了三次,屏幕闪了几下,终于稳定下来。
“能修好?”小满在耳机里问。
“暂时能用。”陈岸答,“但得下去。”
“你疯了?两千米?”
“信号是从下面传来的,不去不行。”他看了眼氧气表,“准备装备。”
侄子早已穿好潜水服,在船边检查呼吸阀。抬头说:“我跟你去。”
陈岸点头。两人背上气瓶,压了压耳朵,跃入水中。
下潜迅速。越往下,光线越弱,四周渐成深蓝。声呐仪绑在手腕上,轻微震动,指引方向。水流变急,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
“前面有东西。”侄子用手势示意。
陈岸向前望去,一个黑影逐渐清晰——是金属结构,半埋在海底泥沙中,表面覆满藤壶与海藻。不似普通沉船,轮廓太过规整。
他靠近扫描,屏幕上显出内部结构图:管道纵横,舱室交错,中央一点微光闪烁,频率与账本信号一致。
“就是这里。”他打了个手势,“节点在中央舱。”
他们沿外壁游动,找到一处破口。陈岸率先进入,手电照亮内部。金属墙壁锈迹斑斑,但电路仍通着电,灯泛着微弱的光。
突然,声呐仪剧烈震动,警报响起——检测到高频干扰波。屏幕瞬间紊乱,数据消失。
“有人在干扰我们。”他低声说,声音通过骨传导传给队友。
侄子指了指上方。陈岸抬头,天花板有主缆连接外部天线。他拆开面板,发现一块黑色模块插在里面,正微微发烫。
“不是普通干扰器。”他取出一张芯片卡,插入声呐仪接口。咔的一声,设备重启,画面恢复。
这次信号更强。他调出频谱分析,发现干扰来自另一个方向——不在节点内,而在三百米外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