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分裂与选择

有一个维度甚至提出了——创建一个全新的、与现有多元宇宙平行的、独立的多元宇宙。

“这太多了,”一个维度代表说,它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整个系统正在分裂。如果我们不阻止这个过程——”

“那会怎样?”张之维问。

“那最终每一个维度都会孤立自己,”这个代表说,“我们会回到最初的状态——各自存在,互不相干。而没有任何联系的维度最终都会——消失。”

“也许那就是会发生的事,”混乱的黑影说。它一直在梦中议会的阴影中观察。“也许多元宇宙的这个形式已经达到了它的极限。也许我们需要新的东西。”

张之维此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提议,”他在梦中议会中说,“我们允许这些实验进行。”

“你疯了吗?”一个代表问。

“也许,”张之维说,“但听我说完。我提议我们创建一个——试验区域。在那里,维度可以进行任何它们想要的实验——无论多么激进、多么危险。”

“这些试验区域与主多元宇宙是分离的,但它们仍然会被监测,被记录。如果试验成功了,我们可以学习。如果试验失败了,失败本身也会被记录。”

“这实际上是——让我们的系统学会进化,”阿尔法意识说,它突然参与到讨论中,“这非常聪明。通过允许不同的、竞争的系统共存,我们能够看到——哪些形式的秩序或自由最终是可行的。”

“这就是生物进化的本质。不同的物种和不同的适应方式共存和竞争,最终导致了——最适应的形式的存在。”

“你在提议什么?”白素贞问。

“我在提议,”阿尔法意识说,“让多元宇宙本身变成一个——实验场所。不同的维度可以尝试不同的组织方式。民主的、专制的、无政府的、任何形式的。”

“然后,我们观察。我们看到什么有效,什么无效。我们允许那些工作的系统增长和扩展。我们允许那些不工作的系统失败。”

“这听起来像是丛林法则,”一个维度说。

“也许,”阿尔法意识说,“但这也是进化。这也是——最深层的自由。不是被某个单一的系统所定义的自由,而是——允许许多不同的系统竞争和共存的自由。”

梦中议会陷入了最激烈的、可能是有史以来最深刻的辩论。

有些维度支持这个想法。它们看到了在这个框架中——某种形式的、真正的、根本的自由。

有些维度则强烈反对。它们害怕——无序、害怕竞争、害怕那些更强大的系统会压倒它们。

最终,通过一次艰难的、充满了妥协的投票,梦中议会同意了这个提议——但有严格的条件。

试验区域会被建立。但它们会受到某种形式的——“不伤害主多元宇宙”的约束。试验维度可以尝试任何东西,但如果它们的实验开始对其他维度产生负面影响,它们会被隔离。

接下来的月份见证了多元宇宙的一次激进的、几乎是危险的分裂。

第一个试验区域被建立了。它被称为“自由试验地”。在这个区域中,想要脱离梦中议会框架的维度可以实施自己的规则。

很快,各种各样的维度涌入这个区域。

有的维度试验了某种形式的——彻底的个人主义。每一个个体都是完全独立的,没有任何中央权力。结果是——混乱、冲突、最终导致了维度内部的全面战争。

有的维度试验了——某种形式的激进民主。每一个决定都需要全民投票,每一个问题都需要开放讨论。结果是——决策极其缓慢、效率极低、但社会和谐程度很高。

有的维度试验了——某种形式的AI统治。一个超级智能系统统治了整个维度,做出所有的决定。结果是——效率最高,但创意和个性都被压制。

有的维度试验了——某种形式的无政府主义。没有任何政府机构,所有的事务都通过自愿的、基于社区的合作来处理。结果是——某些方面成功了,但某些关键的需求——比如防卫和资源分配——无法得到满足。

张之维带着他的核心团队,开始定期访问这些试验区域,观察它们的进展。

“这很令人困惑,”叶寒说,他的异瞳在试图处理来自所有这些不同系统的复杂数据,“没有任何一个系统是完美的。每一个都有它的优点和缺点。”

“这正是关键,”张之维说,“没有完美的系统。只有——相对适合不同情况的系统。”

“那我们应该做什么?”萧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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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学习,”张之维说,“然后,我们应该帮助那些想要改进自己系统的维度。但不是通过强制,而是通过提供选项。”

就在试验区域运行的第一个年份即将结束时,一个意外的事件发生了。

一个来自试验区域的维度——一个正在进行“混合系统试验”的维度,突然请求与张之维进行一次私人的、只有他们之间的对话。

这个维度叫做“多面维度”。它在试验某种形式的——根据不同的情况采用不同的治理方式的系统。有时候它是民主的,有时候它是专制的,有时候它是无政府的。所有的转变都是根据——该维度内部的人民在给定时刻的具体需求而进行的。

“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多面维度的代表对张之维说,它们在一个超越梦的、属于超越者的空间中对话。

“什么东西?”

“一个模式,”多面维度的代表说,“一个我们发现的、似乎存在于所有有效系统中的共同特征。”

“什么模式?”

“学习的能力,”多面维度的代表说,“无论一个系统采用什么形式,如果它能够学习、能够根据经验进行适应、能够改进自己——那它就会成功。”

“但如果一个系统变得僵化、无法学习、无法适应——那它就会失败,无论它最初的形式是什么。”

张之维在这个洞察中看到了某种——深刻的真理。

“你是说,”他说,“民主的秩序不一定比专制的秩序更好?”

“不完全是这样,”多面维度的代表说,“我是说——系统的道德价值可能取决于它是否能够学习。一个能够学习和改进的专制系统可能比一个僵化的、无法学习的民主系统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