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工秘档:陨石还是异星快递?

就在这时,执事唱名:“下一位!王铁柱!”

人群分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他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浆洗得干净的粗布短褂,脚上一双磨损严重的草鞋,露出的脚趾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点。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日头下劳作的农家子弟。他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单薄,背着一个同样打着补丁的旧布包,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脚步显得有些迟疑和笨拙,甚至有点……同手同脚?

在一众或光鲜或紧张的考生中,他显得格格不入,像误入鹤群的灰扑扑的小麻雀。

场外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

“哪来的泥腿子?也敢来考音律院?”

“瞧他那傻样,走路都不会走!”

“就是,前面那么多人都搞不定,他能有啥法子?学鸡叫吗?”

王铁柱似乎听到了那些议论,头垂得更低了,黝黑的脸颊泛起窘迫的红晕。他走到指定的隔间门口,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足勇气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隔间里,那只被前面几位考生折腾得有点不耐烦、正焦躁踱步的大公鸡立刻警惕地抬起头,红冠抖动,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咕咕”声。

王铁柱显然很怕鸡。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神里带着乡下孩子对家禽本能的敬畏和一点点恐惧。

他手忙脚乱地放下旧布包,在里面摸索着。

场外的嗤笑声更大了。

“看吧,吓傻了!”

“估计要掏窝窝头出来贿赂鸡了!哈哈哈!”

凉棚下,周墨宣眉头紧锁,看着场内那个局促不安、动作笨拙的农家少年,眼神里满是审视和不耐烦。他不认为这个看起来连鸡都怕的孩子能有什么惊人之举。

江屿白倒是收起了看戏的表情,饶有兴致地盯着王铁柱的动作。他注意到那少年虽然紧张害怕,但眼神深处却有种乡下人特有的、被生活磨砺出的韧劲和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

王铁柱终于从破布包里掏出了他的“工具”。

那不是什么乐器,也不是铜盆。

而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很简陋的——铁皮哨子。

哨子表面有些锈迹,磨得发亮,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东西。

他捏着那个小小的哨子,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笼子里那只虎视眈眈的大公鸡,也忽略场外那些刺耳的议论。

然后,他把哨子放到嘴边,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睛紧紧盯着笼子里的公鸡。

“哔——!!!”

一声极其尖锐、极其高亢、穿透力极强的哨音,猝然响起!

这声音不像之前的铜盆重击那样震耳欲聋、声势浩大,但它太尖了!太锐利了!像一根冰冷的钢针,毫无阻碍地狠狠扎进每一个人的耳膜深处!

“嘶……” 凉棚下的考官和执事们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这声音太刺耳了!

而效果,更是立竿见影!

笼子里那只前一秒还昂首挺胸、准备随时“喔喔”一曲的公鸡,在哨音响起的瞬间,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它全身的羽毛瞬间炸开!

红冠猛地一抖!

那睥睨一切的、黑豆似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惊恐!

它张着嘴,喉咙里似乎想发出声音,但那股尖锐到极致、让它脑袋嗡嗡作响的哨音,仿佛直接掐断了它发声的欲望和勇气!

它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只有那小小的鸡头,在无法忍受的尖锐音波刺激下,极其轻微地、快速地左右晃动,像是想把这可怕的声音从脑子里甩出去。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那一声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哔——”声。

几秒钟后。

王铁柱放下了哨子。

尖锐的哨音戛然而止。

考场内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小小的隔间。

笼子里,那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依旧保持着炸毛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神呆滞,仿佛灵魂都被刚才那声哨子给吹飞了。

安静。

绝对的安静。

别说打鸣了,连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王铁柱看着笼子里彻底“傻”掉的公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那个不起眼的小铁哨,黝黑的脸上先是茫然,随即慢慢绽放出一个难以置信、又带着巨大惊喜的、朴实无比的笑容。

“安静了……真安静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考场。

“哗——!”

短暂的沉寂后,场外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的哗然!

“我的天!真安静了?”

小主,

“那是什么哨子?这么厉害?”

“看着就是个普通铁哨啊!这农家小子神了!”

刚才的嗤笑和嘲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好奇。

凉棚下。

周墨宣猛地站了起来,带倒了椅子都浑然不觉!他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一双老眼死死盯着隔间里那个捏着铁哨、笑容朴实的农家少年,又看看笼子里那只彻底蔫了、眼神呆滞的公鸡,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一种发现璞玉般的灼热光芒!

乐瑶也捂着小嘴,美眸圆睁,看看王铁柱,又看看周墨宣,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江屿白则是眯起了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看着王铁柱手里那个小小的铁哨,又瞥了一眼远处桑田的方向,低声嘀咕了一句,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高频音波定向压制?这算不算……噪音攻击雏形?”

他脸上那惯常的嬉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玩味和隐隐的深思。

周墨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激动,沉声对旁边的执事道:“记下!王铁柱,通过!此子……可造之材!”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定了那个还沉浸在成功喜悦中的农家少年,仿佛看到了某种新奇而强大的力量,正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悄然萌芽。

这音律的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广阔和……危险?